出聲這人呢,正是周慎,一旁原秉承着靜觀其變的柳憶南擡頭望天,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這夥人是何身份還沒搞清,若是直接惹上官兵,那今天下午可有的忙了。
周慎快步向前扶起一旁地上趴着的男人,讓其靠坐在台階上,随後拾階而上,站到宋青川下步的一節台階上,雙目炯炯地盯着他,眼神淩厲如刀,一時竟唬地他不知該反駁些什麼。
“我大周朝的律法沒有一條說允許當街毆打,如果當街無故毆打旁人,當杖責并賠償。此事就算是他們二人買的胭脂出了問題,按例賠償即可,何苦為難。”
宋青川冷哼了一下,上前靠近了周慎,語氣不屑地說:“在定州,你敢教我做事。”
一旁站着的侍從拔刀,對向了周慎。宋青川原本還以為周慎會退縮,卻沒想到他面色不改,仍鎮定自若。
“無論是在哪,就算是在什麼窮鄉僻壤,也不容你随意造次。就算是小商小販,也不是讓你任意蹂躏的。”
一旁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聽此笑出了聲,但笑中帶些自嘲,與一旁人竊竊私語着;“我們這些人還有什麼地位,不就是他們這些有權有勢有錢的随意蹂躏的對象嘛。”
柳憶南雖然離的遠,但還是聽見了人群之中的竊竊私語,看着站在台階上的周慎。
自信,有些純粹,但也稚嫩,把事情都看作的太過簡單。簡單到像他們這些在家族庇護下成長的,覺得這個世間就是他們想象的簡單。
錯的隻要被制止就會改變,對被欺負的人伸以緣手就會被解救。可若是隻這麼簡單就好了。
倒是和年輕時的她很像,以為隻要殺光見到的所有貪官污吏,欺壓百姓的小人,就不會再有貧苦人受欺壓。
“呵,那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麼能力,敢跟我叫闆。”
宋青川看似清潤出塵的臉龐閃過一瞬的陰狠,若不是今日親眼所見他幹的這些事,就算是萍水相逢,偶然一瞬,也斷不會相信這般瓊枝玉樹的少年會幹出這般事來。
隻見他退後幾個台階,身側的幾個侍從便朝周慎沖了過來。本來還在外側看戲的柳憶南瞬間反應過來,借旁邊牆的力調起輕功,一息間就到了周慎身後。
抓着周慎的胳膊往後撤,一邊刀未出鞘,輕輕松松地抵擋住了沖在最前的一刀,并踹飛了一側擋着後撤的侍從。
簡單的身法行雲流水,在衆人都還沒看清是從哪裡沖過來的個人,就已經到了人群前了。
柳憶南目光平淡地看着宋青川,把周慎護在身後。
“這位公子,舍弟之話稚氣,公子又何必與他一般見識,在這衆人面前,失了風度。”
宋青川盯着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一女子,這女子雖身着普通,但通體氣質不似一般,和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應該是一起的。
周慎原本以為柳憶南是來為自己撐腰的,卻沒想到她這樣說,正欲反駁時,抓着他手臂的手捏緊,周慎噤聲,但眼神依舊不屑。
“呵呵,原以為這小子是個有身手,沒成想竟是個打腫臉充胖子來送的。”
宋青川像是看笑話一樣看着周慎,笑得東仰西斜。一旁幾個會看眼色的侍從也跟着笑起來,離得最近的一個也出聲附和。
“可不嘛,原來是個草包。”
但剛在接過柳憶南一招的一個侍從現在手腕都發麻,緊接着的痛感,讓他一瞬間都抓不住手上的刀,更何況剛在柳憶南連刀都沒有拔出來。
他附在宋青川耳邊說了這一情況。
“就算是什麼高人又如何,在這定州,她還能跑得出去?”宋青川不屑地說到。
柳憶南抓着周慎的手逐漸放松,右手緊握着刀,若是對方有半點想要出手的動作,那就不得不拔刀了。
“這樣吧,我也不為難你,隻要這小子下跪給我道歉,我就放你們走。”
宋青川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帶着侮辱的話随着走着的腳步說出來,讓周圍看熱鬧的人都不自覺屏住了呼吸,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引火上身。
甚至已經有些膽小的人都離開的人群,沒有再繼續看熱鬧。
“這要不要去衙門說一聲,這萬一....”
“可别了,趕緊走,惹上宋家就可别想在定州待了。”
在柳憶南身後的周慎聽到這侮辱的話,頓感這宋青川就是蹬鼻子上臉,擺明了想屈辱自己。但是現在的情形,他們二人明顯是處于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