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隻當周慎會就此作罷,沒想到他繼續出招,沖向肖無塵。
原先大家都看個樂子,但看着周慎無數次被打趴在地又爬起來繼續,部分人覺得他也是個可塑之才,但也有部分不一樣的聲音。
“下去吧,都這樣了還在台上,别浪費時間。”
有心急想要和肖無塵切磋的,見周慎一直在台上不下,出聲催促。
有了開口的人,便開始有人附和,原本台下隻偶爾傳來竊竊私語的聲音,這下聲音越演越烈,漸漸的便開始控制不住。
周慎被肖無塵一個挑槍挑起,面朝下重重摔下,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表情,咬了咬牙想要從擂台上爬起來。
但是起身間,同一道清冷無色的視線相撞,是柳憶南站在台下。
肖無塵像對待上一個漢子一樣,給周慎拍了拍身上的灰,拍着他的肩說道:“長槍易學難精,行槍不可有勢,勢乃死法,存于胸中,則心不靈矣。古訣雲‘他法行,随法行’,小郎君莫要拘于一槍一式。”
說話間将長槍放回,拿上自己的刀下了台。
“欸,肖捕頭,這小子一個人就花了這麼些時間,你可不能走,我可等你好幾天了。”
肖無塵摟住那漢子的肩,用刀鞘拍他,“你跟個孩子有什麼可計較的,這幾天雨水多,我還得回去帶着手下那幫子人去挪石渠。下次,下次我鐵定找你。”
這漢子爽朗地笑了幾聲,原本幾個不滿的人也跟着笑了笑,本就是發幾句牢騷,倒沒人真在意這件事。
周慎見柳憶南走過來,跳下擂台迎了過去:“你怎麼來了?”
雖然是問詢的口吻,但是能聽得出他語氣中帶着欣喜。
“和宋嘉聊完了,順帶來看看你。”
看着周慎臉上青一塊紅一塊,柳憶南慶幸從京城到忻州來回至少需要一個半月的時間,等回了京城,估計他臉上的傷早就好了。
“你同徐青子學槍法學了多久?”
長槍不難上手,若是膽氣不虛,縱使隻學了一年長槍,對上練刀的,也不會落下乘。
看周慎昨天和宋府的侍衛交手,沒了第一次的手足無措,還算是可圈可點,但是今日對上肖無塵,完全是被壓着打。
“師父隻簡單地教過我一年的槍式,沒對招過多少次,後來便随軍調去西南了。”
周慎将自己的長槍收到包中,背在身後,和柳憶南并排走出武館。
雖然學的時間是短了些,也沒把徐青子槍法的精髓學到,不過和肖無塵這麼對上一對,也能學上許多。
周慎雙臂環胸百無聊賴地看着街邊擺的小攤子,看起來和京城的并無不同忽然他的視線就被一個賣竹編的小攤子吸引了去。
他拿起攤主紮好的一個兔子形狀的竹編,細細端詳了一陣,像是要搞清楚這竹編是怎麼編出來的。
“小郎君若是喜歡,買上一個送給心上人。”
攤主看見周慎站在自己攤前,和他身後的柳憶南看起來很是登對,便以為兩人是出來約會的有情人。
周慎拿着兔子竹編,語氣中帶着疑惑:“這竹編是用來送給心上人的嗎?”
攤主見周慎估計是大戶人家的少爺,沒見過這種小玩意兒,于是從攤子後面走出來,臉上帶着谄笑。
“小郎君真是好眼光,一下就拿到我這攤子上最好看的一個,這個兔子竹編也不貴。”
說着伸出五根手指,柳憶南見狀掏出荷包,就要拿出五文錢。
“隻要五百文。”
柳憶南拿錢的手一頓,眉頭微蹙,在攤主還要接着給周慎‘編’這竹編還有什麼别的意圖前,拉着周慎就要走。
周慎慌忙将手上的竹編放下,攤主見二人要走,“别走啊,要是嫌貴,我便宜點怎麼樣,二百文。二百文不行的話一百文啊,姑娘,郎君。”
柳憶南沒管身後攤主呼喊的聲音,隻要周慎還時不時地扭頭向後看,待拐彎走出了那條街,便松開了撤着周慎衣袖的手。
雖然知道現在他們這些做木工手藝的不好謀生,但這樣宰客人,也實屬讓人沒辦法吃個啞巴虧。
“那攤主擺明了是想宰你,你若是想要,日後我給你編一個就是。”
五百文都能買一塊不大不小的荒地了,這攤主真是獅子大開口。
走在柳憶南身後的周慎聽到這句話,腳步一頓,随即小跑了幾步追上去。
“你..你會編竹編?”
他略帶遲疑地問出聲,原本環胸的手臂放下踮起腳,從巷子旁院牆裡伸出頭的合歡樹上揪下一簇葉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扯着葉子。
柳憶南沒多想,“這有什麼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