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會有監視的人?”
以柳憶南的五識,不會察覺不到有人暗中觀察。
若沈春歸所言非虛,那麼暗處的人在内力上,或許比自己更勝一籌。不過相比起來,她還是更關心為什麼會有監視的人,難不成早有人盯上了這匣子?
“秘密,自然人人都想知曉,就看誰能搶得到,卻又不會打草驚蛇。”
沈春歸像是打啞謎一樣地說出這句話,貼心地為二人倒上兩碗水,又貼心地解釋了一下。
“家中沒有柴火,隻有涼水,二位先湊活潤潤喉,明日我再去拾柴。”
柳憶南端起碗,将水一飲而盡,沒有言語,隻是沉默地思考沈春歸的話外之意。
沒想到周慎的關注點卻不是這個,“怪不得父親讓我同柳憶南一起,若是單單我一人,如何能帶回去。”
原本還低頭看着茶碗發呆的柳憶南,側眼想周慎看去,好歹自己也比他大上兩歲,直呼名諱是不是有些不妥。
不過她也隻是在心中的打趣,也沒真覺得周慎這樣叫有什麼不妥,難不成還能喊她阿姐?若是他真叫出了口,她反而會覺得别扭。
相對于柳憶南的沉思,周慎反而更直接,直接了當地問出了自己的疑問。
“既然這個匣子當時是父親派人交與你,以父親的做派斷不會招搖過市,為何還會遭來觊觎?”
這個問題若是聯合這一次,便能夠猜到一二。若這匣子中當真有什麼重要的東西,周若水又豈會不謹慎。
‘秘密’能讓這麼多人知曉,便不能稱之為秘密,那便是‘誘餌’。
沈春歸顯然沒打算回答周慎的這個問題,從進這個屋子後,他就一直避重就輕,既不告訴二人真相,也不拿出來東西,看來事情并不像看上去的那樣簡單。
“那暗中那那些人,究竟是什麼讓他們望而卻步?若真的想要,直接搶便是,何必廢時間和功夫蹲守。”
柳憶南直視沈春歸的眼睛,希望能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情緒,好以此來獲得一些信息。但他的眼眸依舊波瀾不禁,始終帶着一抹笑意,但這份笑意卻始終未達眼底。
沈春歸悠悠地端起茶壺,給自己倒了一碗水,“或許姑娘聽過我的故事,既然我能在安然無恙地呆在忻州,必定是聖上的旨意。”
那麼保沈春歸性命,應該也是聖上的意思。否則搞掉一個罪臣之子,不過像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的簡單。
沈春歸之父沈杏白,當年也是随着當今聖上改朝換代的開國功臣,又教導太子讀書多年。如此深厚的感情,都可以為了一個‘洩題’的罪名流放,如今又為了當年的感情,保住沈春歸。
看來這其中的水很深。
柳憶南深覺京城便是龍潭虎穴,若真想知曉師父去世的真相,會京城怕是會被扒一層皮下來。連沈家都能淪落到這種地步,她一沒有背景,二沒有權勢,竟憑借着一腔孤勇,怕是連觸碰真相一角都難。
“既然令尊是含冤而死,而你提及聖上,卻不見半分憤慨?”
一旁安靜聽着二人對話的的周慎,聽到柳憶南突然這樣說,皺了皺眉,暗戳戳地在桌子地下拉了拉她的衣擺。
在沈春歸面前提及其父,不就相當于當着沈春歸,提及傷心事,實屬有些唐突。
但是柳憶南沒有在意周慎的拉扯,眼睛微眯看向沈春歸。在這場局勢中,她太被動了,明顯被當作車前卒,現在各方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稍有不慎就會命喪刀下。
若是要死,也不能不明不白地死,若是能窺探到一角,也能想想辦法跳出棋局之外。
“舊命無緣,何苦困我。”,沈春歸語氣依舊淡淡的,沒見半分的憤慨。
原以為這樣說,或許會激怒沈春歸,能擊碎他平靜的外表,但沒想到他隻是流露出些許的唏噓,甚至半分仇恨的樣子都沒有。
這讓柳憶南有些意外,原本的猜測是沈杏白之事或許就和陳平昌有關系,不然為何一路上發生的事,都太過淺顯地與陳平昌有關的事,甚至周若水還讓自己找陳平昌造反的證據。
那來到忻州,找到沈春歸要匣子,或許是二人聯手,為了給沈杏白報仇,扳倒陳平昌做的局。
不知道沈春歸是真的不在意,亦或者藏得很深,這都不得而知。
沒想到沈春歸竟然這樣地滴水不漏,讓她到現在還找不到任何的切入點。
“不如你直接把東西給我們,與其帶着坐以待斃,和暗中的敵人周旋,還不如主動些,或許還能創出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