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幾次了,尤少軒覺得吃東西是件及其難過的事情,這對一個吃貨而言是多麼令人發指的磨難和虐待。
王室的膳食質量自然頂呱呱,光是早餐就種類繁多、款式精緻,明明看着就能讓人胃口大開、食指大動,可在座的九個人卻有五個是明顯的興緻缺缺。
看着碟子裡擺放好的精緻糕點,尤少軒打心裡湧出一股濃濃的憂傷。真特麼是糟蹋美食呀,分明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分明有唾液分泌的生理反應,可就是下不了口。
心理暗示也做過,想象着不過口淡嘗不出味道就好,偏偏這比口淡還可怕,無味到了極緻,毀了食物一切味道的美好。太傷感太痛心太憂傷了。
淡然無味果然最可怕,味覺也好,生活也是。
然而一點不吃也是不可以的,不吃就沒有體力,沒有體力就無法完成任務。
嚼着嘴裡的食物,尤少軒傷感得想哭,不過往好的想想,這段時間她瘦了,OK,權當減肥得了,果然想瘦就得控制食欲一點沒錯。
“大嫂,是餐點不合胃口嗎?看你似乎一點食欲都沒有。”
偌大的餐桌上除了刀叉的聲音可以說是安靜得可以,突然有人來了這麼一句,好似一顆□□把大家都炸醒了。
作為被關心的對象,尤少軒自覺尴尬得要命,尤其還是被老二這種風流人物當着一桌人的面關心,活似兩人私下有奸情似的。聽那老二的口氣,有夠那個暧昧的。
明明不該心虛,可尤少軒就是不受控制的偷看二王妃的臉色,沒想到這女人就跟沒聽見似的繼續優雅的進食。
這分明就是習慣了還是習慣了習以為常了吧。
“夏洛特姐姐是吃不慣麼?要不給您換一下?”辛德瑞拉盡管不滿二王子的輕佻語氣,但還是忍不住跟着關心詢問。
尤少軒這是有苦難言,還在想着怎麼解釋,老二又亂說話了。
“能讓咱們的大王妃食不下咽,呀呀呀,這禦廚……”
雖然老二的話沒有說完,但足以讓站在一旁伺候的禦廚瞬間蒼白了老臉,這分明就是想把禦廚結果了的口氣。
“什麼食不下咽,”尤少軒急忙開腔,怎麼着也不能誤傷了無辜的人,“我這是水土不服。”反正也吃不下,她拉了拉夏仁的衣袖示意想走人。
夏仁用眼神詢問真不再吃一點?尤少軒堅定的搖搖頭。于是,由夏仁跟國王請示,兩人先行離開。
看着兩人離去的背影,辛德瑞拉眼眸中的光輝漸漸暗了下來。而一直暗暗留意她的二王子則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
女人們要想快速的建立友誼,似乎也就隻能建立在一起大聊八卦和背後說人壞話上。
尤少軒以大王妃的名義把三個弟妹約在後花園下午茶。
二王妃的閨名叫艾薇,看着優雅娴靜的樣子,誰料到聊起天來動如脫兔抓都抓不住。
扯東扯西了好半天,尤少軒終于成功混成艾薇的姐妹淘。莊小喬向來性子冷,參與性不高,隻能從時而勾起的嘴角斷定她有在跟進聊天内容而非在神遊。辛德瑞拉一貫的腼腆,雖有搭話卻不多。所以四人的聚會隻有尤少軒這話痨和艾薇聊得最歡。
“話說那龍珠呀……”
尤少軒就這麼突然直接切入主題,莊小喬和辛德瑞拉皆是暗自神色一變。
唯有艾薇無知無覺的反問:“龍珠怎麼了?”
“也沒什麼,就想問問你們是怎麼安放它的。”
“我呀,”艾薇拿了一個小點心,“就放在首飾盒裡呀。”
尤少軒嘴角一抽:“……就這麼随意的嗎?”怎麼說也是國王的賞賜,這麼不給面子?
“……真的很随意嗎?”艾薇似乎終于也覺得有些不妥,小聲詢問。
“哎喲,反正已經是你的東西了,怎麼處理當然你說的算。”尤少軒沒心沒肺的安慰她,“姐姐我呀對這種小玩意兒尤其感興趣,雖然自己也有,但還是喜歡,哪怕玩幾天也能滿足得不行,不知道妹妹可不可以把你的龍珠借姐姐玩幾天呢?”某人笑得就跟那僞善的大灰狼誘拐小紅帽掉坑裡。
艾薇小紅帽是覺得适時的巴結大王妃是有必要的,那是毫不猶豫的點頭表示沒問題。
看着如此上道的艾薇,尤少軒笑得更歡了,她是真心喜歡這姑娘。正事辦完,尤少軒湊到艾薇的身邊更加放肆的打聽各種八卦,例如誰家的公爵夜會誰家的小姐在哪簇草叢後身心交流諸如此類。
莊小喬坐在一邊靜靜的聽,眼看已經成功一半自然也心情舒暢起來,看着毫不做作的尤少軒,她似乎有點理解夏仁會選擇尤少軒的原因了。
隻是,事情似乎發展得太過順利,順利得有些不可思議,再加上……莊小喬不着痕迹的打量着一直關注尤少軒的辛德瑞拉,這個女人對尤少軒的各種态度和對待,總有一種道不明的感覺,不好的感覺。
尤少軒得意得要死,哪怕是在和夏仁走回寝室的路上仍舊挂着大大的笑臉,還不時把臉湊到夏仁跟前,滿臉寫着“快來表揚我呀!快來!快!”
夏仁被她的小樣兒逗樂:“剛剛的集體表揚大會還嫌聽不夠?”
稍早他們五人又聚在夏仁師父的寝室裡召開會議,鑒于尤少軒出色完成任務,大家已經是輪番給予了表揚稱贊甚至是奉城。哦,奉城的那個自然是節操無下限的臉皮有夠厚的二貨師父。
“可是就你沒怎麼表揚我!”尤少軒撅嘴指控。
“咳!”夏仁輕咳一聲,他向來都不善于說好話,“你做得很好,”頓了頓,他認真的說,“真的,一直以來真的謝謝你。”
尤少軒是他親自選擇一起尋找龍珠的夥伴,可以說是他把人家一平凡姑娘帶進了一段注定不平凡的經曆,一路走來她經曆了危險、受傷甚至是心靈上的非人虐待,可她非但沒有抱怨埋怨和退縮,反而還逼着自己堅強的面對一切。
此時兩人已經走到尤少軒的寝殿前,雖說兩人明着是夫妻關系,但為着尤少軒的真實名節着想,夏仁是打死不願同住一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