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周平按住蠢蠢欲動的薛葫蘇,也看向相裡,不知道他現在要楚祁把他帶回去是在打什麼主意。
但總比他們搜房子好,沒搜出來還好,萬一搜出來,還是有點麻煩的。
相裡連東西都沒收拾,和楚祁并排走,他們身後跟着的幾個人面面相觑。
明明一開始是一副來捉拿的樣子,連搜查令都拿下來了,怎麼到了地方就改口隻帶了個少年回去。
楚祁帶着相裡回了家,後者直接坐到沙發上,門口楚祁神色發木,眸子無神。
相裡勾着笑,朝着楚祁勾了勾手,猶如提線木偶般的上校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然後緩緩蹲下身,變得和相裡同一高度。
後者的手搭在楚祁肩膀上,濃烈的精神力順着指尖注入楚祁身體中。
楚祁眼睛恢複了一瞬間的清明,但也是瞬間就被黑色的精神力吞噬幹淨。
做完一切,相裡才揉了揉酸痛的手腕,伸手拍了拍楚祁的臉,身子湊近對方的臉頰,側頭。
帶有誘惑性的沉悶嗓音貼着楚祁的耳朵緩緩道。
“長官,還記得我是誰嗎?”
“相裡。”楚祁像是個老舊的機器人,一字一頓。
“啧。”相裡似是不太滿意楚祁的表現,拿起對方的手腕,白淨的皮膚上,一小朵黑色的印記安靜的待在那。
他揉了揉那處,印記消散,楚祁的眼睛也在此刻“真正”恢複了清明。
“長官,你最近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相裡側頭,笑吟吟開口。
楚祁一條腿跪在相裡面前,對方坐在沙發上,但他似乎對這樣的姿勢并沒有什麼反應,隻是揉了揉高挺的鼻梁,一臉疲憊。
“是有些累了,你明天還不去軍校嗎,快去睡,明早我讓人把你送過去。”
相裡低下頭,掩下自己的笑意。
“好。”
第二天一早,楚祁果然如他所說找了個人來送相裡去軍校。
這時裡一開始放假開學的時間晚了幾天,于是相裡一進學校就被柯家兩兄弟堵在宿舍。
“這幾天咋沒來上學啊?”
“對啊對啊,我們還去問上校了,他還說你不會來了,我不信。你看,這不是又回來了。”
“他們是不是給你偷偷培訓去了,然後太想我們,所以又回來了……”
在兩兄弟一人一句中,事情逐漸離譜。
相裡沒打斷他們的話題,任由他們胡扯,他的手腕上重新帶上了楚祁送他的通訊器。
低頭,指尖在通訊器上敲敲打打。
【楚長官,中午我們吃什麼?】
【今天要處理做完實驗室遇襲的事,會有點忙,你自己吃。】
沈貴注意到楚祁在回訊息,以為是管理層的消息,順口問發的啥。
“相裡問中午吃什麼,我讓他自己吃。”
話音剛落,辦公室的兩個人目光就齊齊看過來。
刑子穆蹙眉:“他回來了?”
沈貴無縫銜接疑問:“啥時候回來的?”
楚祁回完就繼續看昨晚實驗室殘留的影像,聽他們這麼問,道:“昨天晚上,孩子叛逆期,哄一哄就好了。”
刑子穆&沈貴:“?”
楚祁盯着面前的光闆上一個角落,那是一張照片,放大看可以清楚看見,就是相裡之前走時留給楚祁的。
其他兩人對視一眼,又看向沉默着的楚祁。
雖然當時沒具體說相裡為什麼突然消失,但總覺得不是叛逆期的事。
感覺今天楚祁怪怪的。
珂家兩兄弟放大聲音,喊魂一樣喊相裡的名字。
“相裡!”
“哥!”
“相哥!裡哥!相~裡~哥!”
相裡被吵的不耐,松了松身子,站沒個站樣。
“幹嘛。”一副不耐煩的口吻。
珂滿認真問:“相裡,我們會是很好的朋友的,對吧!”
“不會。”
“什麼不會!我們就是!”柯什涿急得要跳腳,他們和相裡一起吃一起訓練。
一個月的時間,跟污染體都能處成兄弟吧!
相裡盯着他倆,沉默兩秒,認真道:“我不和話多的人做朋友。”
柯家兩兄弟對視,沉默,然後兩張相似的臉齊齊點頭,轉頭沖着相裡,擡手,食指與拇指捏住,放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鍊的動作。
然後兩人齊齊攤手搖頭,表示自己不會說話了,他們現在是朋友啦。
相裡:“……”
認真思考——和他們做朋友會影響智商的吧。
軍校外不遠處,薛葫蘇歪了歪頭,黑色的衛衣帽子遮在頭上,紅色的眸子裡情緒複雜,眼前的虛空扭曲着,仿佛周圍有什麼炙熱的東西。
周圍沒有什麼建築物,遍地是跟人比高的草。
他伸出手,上面白色繃帶纏繞着每一塊肌膚,指尖虛虛描摹着軍事基地的框架。
下一秒,白色繃帶慢慢松散掉,像是活物般蠕動起來,漏出底下黑漆漆的骨節。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