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蒙蒙嫌棄太陰的東西,此時正被易八平小心的拿在手裡,至始至終,周顯笙的目光都沒有從易八平的手心離開過片刻。
如果可以,周顯笙甯願剛才摔碎的是自己。
周顯笙扶着腰重新坐回椅子上,看易八平坐到了自己的對面,他戀戀不舍的把目光從易八平手裡的寶貝上移開,略為上看,有些不爽道:“你還真有本事,這麼難找的東西都能讓你找出來。”
易八平沒有搭腔,他正全心全意的想把摔斷的筆重新融合在一起。
這筆是自己費勁了腦子從關卡裡帶出來的,要不是知道周顯笙喜歡,他才懶得費這功夫。
周五行适時的出來給易八平的功績上添磚加瓦,“八平為了拿這個東西可真是吃了不少苦受了不少罪,那可真是盡心盡力,拼盡全力,真是……”
周顯笙:“得得得,你可快點住嘴吧。你這腦子裡本來就沒多少墨水,為了誇他可都給使出來了,别累壞了你。行了,知道他有心了。”
周五行繼續笑道:“我說的可都是事實啊。老祖宗,您眼睛最是明亮,應該個分得清他是不是真心對您好吧?”
周顯笙哼了一聲,轉頭去和王蒙蒙交談,“他們來送禮,你來做什麼?蹭飯嗎?”
王蒙蒙正蹲在一邊擰自己衣服上的水漬,周顯笙這麼說忙擡頭回道:“蹭飯不是應該的嗎?我可是帶了好東西來的,你一定喜歡。”
周顯笙不屑道:“你能送什麼?”
哐當!
小木箱子被王蒙蒙直挺挺的扔在了地上,木箱子裡的水咕嘟咕嘟的冒了兩個泡,在地上化成了一小灘水漬。
王蒙蒙得意的打開了箱子。
頓時,一屋子的人安靜的可怕。
周顯笙算是最為淡定的,因為他知道,王蒙蒙這種直腸子,能送這麼一箱子黃金那是真的想送你黃金,沒有别的意思。
周五行沒見過這麼多的箱子,包裝的這麼簡陋,打開的這麼随意,出現的這麼突兀,一時間隻能張大了嘴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易八平呢,還在專心搞那支斷了的筆。
“嗯?都被我的禮物震驚了?是不是很驚喜?”
“呵呵。”周顯笙不失禮貌的笑道:“驚喜,特别的驚喜。”
“那我中午可以留下來吃飯吧?對不對?”
周顯笙指了指自己的腰剛想要下個逐客令,突然他眼珠子一轉,轉頭對周五行道:“你們也要留下來吃飯嗎?那麼中午飯你們來做?”
周五行仿佛聽到了一句 ,他愣愣的看着周顯笙,呆滞道:“我…做飯?”
“不是還有他嗎?”
易八平放下了手裡的筆,笑道:“沒問題,我們來張羅。”
兩個人重新來到了大街上。
周顯笙一個天天吃風喝露的人,他才懶得花錢買正常人愛吃的東西。
王蒙蒙也不是正常人,按理說他們能夠吃到一家子,可以一接一把露水分給你,我捧一把風送給你。
偏偏王蒙蒙生前就有一頓沒一頓的吃的不如意,死後對别的都不計較,唯獨對吃特别的執着。
具體表現在,王蒙蒙是個北方人,每逢佳節,水餃是必須的。立春裡,吃個水餃吧。夏至了,吃個水餃吧。春節了,吃個水餃吧,中秋了,吃個水餃吧。對,中秋還要吃水餃,吃完水餃還要把月餅當做飯後甜點吃上一個半個的打發時間。
王蒙蒙現在這個身闆,一點也不擔心高血壓高血糖高血脂,可勁兒的吃自己想吃的東西。
他不光自己吃,還要拉着和自己差不多的周顯笙一起吃。
周顯笙隻要說一句不吃,王蒙蒙就立馬給周顯笙憶苦思甜,什麼當年跟着隊伍如何的吃草根嚼樹皮,如何的殺馬捉狼,如何餓的兩眼翻白,兩耳幻聽的。
周顯笙起初還耐着性子聽一聽表示尊重,王蒙蒙說的太多太多了,周顯笙基本都已經能夠一字不差的背下來了,也就漸漸失去了耐心。
王蒙蒙說吃,周顯笙隻會說一句,“好”。
王蒙蒙早就答應了周顯笙過中秋的時候要來吃飯,隻不過周顯笙忘記了。
他忘記了吃飯,忘記了今天是中秋。
反正有個想要表現的易八平和周五行,周顯笙倒也落得清閑。
任務交代完畢,周顯笙就雙手捧着斷筆回道禮物想辦法修補去了。
周五行和易八平走在街上看着依然冷清的街道,有些感慨。
周五行:“這要是在現世,保準從街頭道街尾,那個十五的月亮圓又圓能給你唱道高血壓。還有那些商家,絕對的給你打出牌子,兩折三折的和不要錢一樣的。其實都是套路,真有一個是兩折的,我就跟他們姓。唉,八平,你看那邊有個賣菜的菜市場,要去看看嗎?”
易八平擡頭看對面的菜市場比街頭還要冷清,還是點頭道:“去吧,買點你願意吃的。”
菜市場裡的顧客少到五根指頭都數得過來。
賣菜的攤主一個個和雕像一樣蹲在自己的攤位前,呆呆的看着那些個和現世差不多的蔬菜,不關心有沒有客人,不關心有沒有菜需要自己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