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行倒是也想要控制住自己,可是這不是自己的手或者腳,完全不聽自己大腦的指示,甚至于,周五行感覺自己越想着不疼不疼,那裡就更加疼,恨不能給他疼的斷成兩截給易八平看看。
嗯?
什麼東西?
周五行覺得自己的口中突然多了一塊溫熱的肉。
這是易八平的手背?
“咬。”
周五行有些震驚。
遲遲沒有下口的結果就是,易八平強行将自己的手背堵在了周五行的嘴邊。
易八平的意思很簡單,疼是肯定的,忍不住就要轉移,咬一口别的緩解一下就可以了。
眼下自己也摸不到别的東西,也就自己的手背用的順手,所以就自然而然的把自己的手背遞了過去。
誰知道周五行咋想的,就是不肯下口。可是周五行那隻手在抖,明明就是疼的不能忍,還等啥呢?
周五行小心的張了張口,在易八平的手背上留下了一個輕微的痕迹,但是他很快就忍住了。
随即用那隻被易八平截停的手,狠狠地,毫不留情的在自己的大腿上扭了一把。
果然,疼痛是可以轉移的。
周五行的眼角流下了晶瑩的淚滴......
易八平倒是沒有看到這精彩的畫面,但是他的手背清晰的感覺到了。
溫熱的液體瞬間變得冰涼如珠,沿着自己手背的虎口處緩緩的淌向自己的手腕處。
易八平:至于嗎,這就感動哭了?
周五行:陳小六,你大爺的!
窗外的東西不知道什麼時候走的,隔壁大爺的鼾聲反正在不久之後也響了起來。
易八平小心的眯着眼,瞅了瞅窗紙上的影子。
月光無邪,白夜無邊。
周五行也在各種疼痛交疊中,睡了過去。
易八平緩緩的吐了口氣,想要抽回自己的手。
“别抓我!”陳小六夢呓聲不大,一巴掌精準的拍在了易八平的腦袋上。
易八平被推到了周五行的面前。
易八平僵硬的挺着身子,看着自己差點貼上去的微微扇動的睫毛。
易八平:幸虧他睡着,這要是睜着眼,估計今晚都不用睡了,陳小六,你大爺!
陳小六打了個阿嚏,居然神奇的重新将被子卷了回來,搭在了易八平有些滾燙的臉上。
易八平用被角揉了揉臉,“呼——”
這一夜對易八平來說有些格外的漫長。
他翻來覆去的始終睡不着,就這麼磋磨到外頭天光微亮。
陳小六倒是睡得很香甜,尤其是後半夜,呼噜聲,磨牙聲,聲聲入耳,他本人睡得不知今夕是何年。
周五行也還行,除了半道兒傻笑了幾聲,也沒出什麼鬼動靜。
隻是苦了睡在兩人中間的易八平,看到天亮的一瞬間,易八平感覺自己比過了這一關都開心,自己終于可以松口氣,好好的眯一會兒了。
半睡半醒間,易八平的腦海裡跑出來兩個小人。
陳小六:“我易哥在這裡都能睡懶覺,這膽量我是真佩服。”
周五行:“别光顧着說他,你昨晚才厲害,睡得那麼死的嗎?那家夥就在窗戶邊上盯着你,你都沒感覺的嗎?”
陳小六:“誰?怪物?來過了?啊?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周五行:“你知道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睡着的時候踹了你易哥一腳,你易哥一下子撞到了我的...”
“哪裡?”
周五行一撸褲腿,露出青紫的一塊,“大腿。”
陳小六:“我去,我易哥是練過鐵布衫嗎?這是怎麼做到的?回頭我讓他教教我。”
小人交談的越熱鬧,易八平的腦子就越亂,索性歎了口氣,睜開了沉重的雙眼。
陳小六的大腦袋瞬間就出現在了易八平的眼前,“哥,你醒了?咱們該去吃飯了,隔壁大爺都催了。”
易八平掃到周五行大腿上的青紫,疑惑的撐着身子坐起身,“怎麼弄的?怪物襲擊你了?”
周五行放下褲腿,不好意思道:“沒,撞的,不小心撞的。”
陳小六:“咦?你剛才不是說我是易哥撞的嗎?”
“陳小六,你話有點多了。”
“三個小夥子,出來吃點飯吧,一會兒該幹活兒了,餓着肚子可沒有力氣幹活兒。”
三人坐在大爺準備的早飯前,心中有些感慨。
“這大爺衣着平平,沒想到這早飯吃的是真好啊!這大肘子,炖了好久了吧?骨肉都自動分離了?這大雞腿,鹵的真夠味兒,花椒八角香葉還再上面漂着呢。不過誰家正經大爺一大早就吃這些啊?”
大爺沒管三個人震驚的目光,從容的拿起一根雞腿,大口朵頤,“快吃,别客氣,我家條件一般,早飯也比較清淡,你們湊合吃。”
大爺,你對清淡二字似乎有些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