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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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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坎坷和危險因為你所謂的穩重拖慢了工作小組的速度,就都追到了我們的屁股後邊!”小強忍了多時終于開口了,它打斷全知的話,補充說:“你的益處和拖累基本是相互抵消的,嗯——我想在抵消後還會剩餘那麼一點拖累吧。”

“大蟻說話哪有你這個小青年蟻插嘴的份兒。小強,你給我守點規矩,難道你少說一句話這個世界就沒有了語言這種東西了嗎!”全知瞪着小強訓斥道:“真正的歌唱高手都會很珍惜自己的嗓子,在非正式演唱的時候絕對不會讓嘴巴多吐出一個字來。你看你那張不知深淺的嘴巴剛才做了些什麼糟糕事,吐出一堆的垃圾話語來還——”

“小強和我都是大蟻,你是一隻老蟻,或者說你不是個大蟻。”。小強被全知訓斥的不敢再說話,帶樣竟又打斷了全知的話,繼續說:“正确的說法應該是大蟻說話的時候老蟻不要插嘴。我親愛的全知夥伴,——你懂得的。”

“我當然懂得。帶樣啊帶樣,你看你那個裝逼樣,要不怎麼能叫你帶樣呢!哈哈,我看幹嘛還要文绉绉地給你起名叫帶樣,幹脆就直接不帶包裝地叫你裝逼算了!”

“我知道有個蟻好像是叫‘裝逼’。”小頭接上了全知的話,“那是在出穴的路上,它爬在我的前面,我聽那些大蟻們都叫它‘裝逼’,至于它是不是真的裝逼我也不知道。”

“我親愛的朋友,請聽我說下去。”全知很有禮貌地沖小頭點了點頭,“謝謝你又一次驗證了我的未蔔先知,我說這個世界上有個叫‘裝逼’的蟻那就肯定有,總之,不會沒有。可是我還是想把剛才的那個問題說清楚,這就是關于我是不是一隻大蟻的問題。這個問題其實很簡單,‘大’是什麼,我想它是相對‘小’而言的,既然如此,凡不是‘小’的都可被稱之為‘大’,所以我就認為‘老’也應該是‘大’的一種具體的形态。“老”是大,我又是從大活到了老,但是跟我們的皇上比起來我又非常非常的年輕。——天上的霭雲消散了。看!這會兒的光線多麼透徹,盡管此刻正是深夜。這說明什麼?說明上天也贊成我的說法呀!哈哈,我親愛的帶樣,你說的可不對呀!”

“星月的光芒是照亮了大地,但在大地上站着的可不僅僅是胡說八道的你全知,還有據理力争的我帶樣,所以我看不出來上天到底是贊成誰的觀點。我說過你是個常有理,如果你願意的話一個土豆都能被你說成是紅薯。相比較,我可沒有長你那樣的橫着豎着都能運動的嘴巴,我的嘴隻是交流的工具,可不具有吹牛或是說大話的用途啊!”

“吹牛?說大話?哈哈——帶樣,你什麼時候見過吹牛、說大話的蟻!螞蟻的嘴前是颚,它是用來勞動和捕獵的,而非幹些無用之功的說大話或是吹牛之類的事,這個道理和草的葉子是用以捕捉陽光情形相同啊!你看到了嗎,我們腳下踩的這根草葉子就是因為喪失了它的本職功能而幹枯萎靡,如此的話,它必然要被草根所抛棄,最終腐化消釋成泥土的一部分,——真它X的可憐呀!我之所以這麼說就在于要告訴你切勿偏激看待事物,偏激約等于極端,而危險最擅長扮演的角色就是做極端的克星。——我們腳下的這片草葉子也許是在沒有幹枯之前做事太過驕傲,拼命地追崇陽光而不顧及自己同伴的感受,于是它走向極端,獨領風騷地将頭抻到衆葉之上。哈哈,結果就遭到了草根的懲罰,斷然終止了對它水分的供應。這片草葉因此就枯黃了。但是——,但是我要說它也曾經翠綠過,可惜它不懂得謙虛,結果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呀!”全知得意地将目光停留在帶樣的臉上,等着接招來自對方的反駁。

“這是怎麼啦!”小強突然喊道。

“草葉子被風吹起來啦!”小頭大聲提醒。

“哪兒來的風,是他媽的草葉自己飄騰起來的。”帶樣急忙糾正道:“不!這片該死的草葉馬上就要翻過來啦,就像是船隻即将傾覆時的那種狀态一樣。”

“活見鬼!好好的怎麼就——”全知的話剛說到此就被傾覆的草葉第一個甩得飛了下去。

看着全知像灰塵一樣飛到半空的身影,我意識到危險真的來臨了。我趕忙用六隻爪子死死抓住草葉上翹起的毛絮,同時兩颚也用勁夾住了一根草葉的突筋,力求使自己的身子貼住草葉而不被甩得飛出去。可是正如小強所說——單隻螞蟻的力量在自然界太過渺小了。我盡管用了全力卻還是抵擋不住草葉的翻騰力,沒堅持一會兒我就被草葉給彈得像全知一樣飛了下去。老實說,這種被飛行的感覺既危險又難受,如果能躲的過去我才不去承受這場自己的主動性無能為力的叵測之災的考驗呢!可是,事實既已至此唯獨願賭服輸地接受考驗。我把身子完全張開,就像鳥兒一樣使身體與空氣的接觸面擴大了好幾倍,瞬間,我的這一減小身體的面積質量比的動作就産生了明顯的效果,我感覺到自己向下的降速大大地減慢,繼而有了一種飄的感覺。

飄雖遠未達到飛的境界,可這樣的體驗也給了我一種杜絕恐慌的安全感,顯然,飄到地面上要比硬生生地砸在地面上要好受的多。這一刻我甚至開始享受起身體目前的物理狀态,被慣性制造出的飛力推動在半空中,身下是一片片縱橫交錯、鱗次栉比的草葉、草杆,這是做夢才會有的感覺,可它偏偏就發生在現實之中。我飄飄欲仙,還玩興大發地翻了幾個跟頭, ——這可是名副其實的空翻呀!說實話,在那飛空的時刻我野心頓生,居然對灰蒙蒙的天空上挂着的那個隻露出一半的亮閃閃的圓盤産生占欲,想要順勢飛上去,并在其上建築個蟻堡而成為那裡的國王。

哈哈,任何的妄想皆難立刻成真,或者說根本就成不了真。做月亮上的國王的想法對我來說實現起來未免太過艱難,而馬上就要落地的眼下卻實實在在地在向我召喚。說實話,是那片幹枯的草葉子把我彈上了半空,但是,在我降落的過程中那些綠油油的草葉竟成了避免我的身體與地面直接硬碰硬對抗的緩沖器,真可謂是“危險也草葉,平安也草葉。”呀!

我在向下墜落的過程中先是落在草林最頂層的一片草葉上,随就被那片草葉彈起了一個蟻身長的高度。再次落下時我并沒有降在那片初着的草葉上,我的雙颚隻是輕碰了一下那片草葉的邊緣便繼續向下墜落了。在這一過程中我的身體又降落在五片草葉上,當然,也無一例外地被彈墜而繼續下落了五次。當我落到第七片草葉上的時候,我的視覺向我傳遞了一個好消息——黑乎乎的地面就在我的眼下,大概離我此刻所處的位置有二十蟻身長的高度。在我還習慣性地準備着再次被草葉彈起的時候,卻突然發覺自己的身體并未向上做物理性的位移,而是順着草葉與草杆之間形成的斜坡向下朝它們的連接部位滑溜。這個時候我已經被那六次不間斷的彈墜搞得暈頭轉向,索性就使身子任着草葉斜坡的走勢向下滑動。身下依托着一個襯體向下滑落的感覺也是非常美妙的,假若之前沒有經曆那次危險的被飛行,或者這種感覺不是一次危險的收尾,從草葉的高點滑落到它的低點還真是個不錯的遊戲玩法。這個時候我還在想假若今後有閑餘的工夫,我真得帶着我的夥伴們共同玩一下這種已被我稱之為“草葉滑梯”的遊戲。

享受性的自由滑落已經到了頭,因為我感覺到自己的兩隻後腳重重地蹬在了一個圓圓的、硬度和韌性适中的柱體上,毫無疑問,阻止我的身體繼續向下滑行的柱體就是草杆了。時間總是吝啬對待舒适快樂而将奢侈給予艱難困苦,至少對我這種有上進心的蟻來說在感受上就是如此。我沉迷在那種坐草葉滑梯的美妙享受之中,但時間卻僅給了我一秒鐘的刻度用于這樣的體驗,這簡直太太得短暫啦!可是沒辦法,與時間對抗比用肢體去擊打空氣還要荒唐,盡管胸中擠壓了一腔抱怨,但我還是逆來順受地向時間屈服了。

待身子将因被施加的外力的突然終止而積累的慣性力徹底地消釋完了之後,我就将頭探出草葉向下看了看。

這應該是我趴身的這株草的最下層的一片草葉子。此刻已是拂曉的天色,微弱的光線亦能讓我對所處空間近處的各個方位看得個隐隐約約。因而,我就能目測個大概,對自己目前離地面的高度有個非主觀性的認識。探得的情況很使我驚訝,若是貼着草葉根的邊緣向下抻出前腿我就可以稍費點力氣地夠着地面。這哪還需要用高度做測距單位,基本就是等地面海拔的一種典型的情況罷了。螞蟻的腿長也就在兩毫米左右的樣子,試想高出地面兩毫米還能叫做“高”嗎,地面上随便一個大點兒的土坷垃、石子乃至蟲子的一灘大便也不會僅僅就隻有兩毫米高吧!我很不情願地從草葉子上跳了下來,松軟的地面就像墊子似的溫柔地承接住了我的身體,毫不自诩,我的着地真的是既紮實又穩妥。

光線仿佛一束束的麥芒穿過草葉與草葉之間的空隙堅實地刺在肥沃的褐色土地上,由此可以肯定地說,我出穴之後的第二個白天已經來臨了。我擡頭掃視了一圈上方的情況,那個昨天我看得還非常刺眼的大圓盤剛剛飄過地平線,而出現在穹廬一樣的天空最下端的邊沿上,這一刻它又大、又紅、又圓,并且即便是兩眼瞪足了看也無灼光刺目的感覺。我想這大概是因為那個家夥剛剛冒出來,尚未擺開架勢而充分施展它的法力的緣故吧。

果不其然,當對着那個大圓盤又看了一會兒之後,我就感覺到自己眼睛的吸光系統開始運轉紊亂起來。我趕緊将目光轉了向而避開那個大圓盤,可是此後一段時間,當我再去看其它的物體時就都好象被那個大圓盤的影子擋住了一般。這大概是我大腦的印象系統也出了問題,胡亂地處理視覺器官接收到的信息而形成一種侵入性的幻覺吧。不過,這種糟糕的頭腦運動狀況終還是有了個收尾,在暈頭轉向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的時間之後,我的雙眼又可以重新看清楚目光對準的物體了。也正是從這次經曆開始,在我以後的蟻生中就再也不敢擡頭緊盯那個發光的大圓盤了。當然,後來我也認識了那個會發光的大圓盤,它的名字叫做太陽,而夜晚出來的那個時大時小、時滿時缺的家夥則叫做月亮。告訴我這些信息的蟻是全知,公正地說,那個老家夥還真在知識和經驗上給了我很大的幫助。

哈哈,真是想什麼來什麼,也不區分一下這個“想”是喜歡的想,還是讨厭的想。唉——,上天就喜歡和它的下民開玩笑,當我的眼睛又開始看物清晰的時候第一個映入到我的眼簾的居然是一隻螞蟻。不是我不想看到自己的同類,而是上天送給我的這個視物實在不合時宜,因為以我目前的心情真的是不願見到這隻讨厭的老螞蟻。——我剛剛還提到的全知就趴在我眼前三個蟻身長度的地方一動也不動,起初我以為它已經摔死了,可當我爬到這個老家夥的身側想要看個究竟的時候卻發現它還活着,而且竟扭頭沖我不停地抛着調皮的媚眼。它真是個老頑童,看着它的樣子我是既生氣又好笑。

“我親愛的朋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名字應該叫做小勇吧!”全知應該是受了點傷,但它的面色卻顯得很是得意,它補充說:“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結果還真讓我判斷對了。”

我心說“即便是碰到固化,這個老家夥也會說同樣的話。”,但又不能揭穿了它的這點小聰明,就将話題直接切入到主旨,道:“需要我幫什麼忙,你直說吧!”

“哎呀,真是一隻耿直的年輕蟻。老實說,我很欣賞你呀!”

“是嗎!”我敷衍它道:“我也很欽佩您的見識。”

“哈哈,有很多年輕的蟻都把我當作崇拜的偶像,沒辦法,誰叫我這麼有明星氣質呢!所以,哈哈,所以受到你的贊賞我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呀!”

看着全知的那副自以為是的樣子我倒覺得十分的滑稽。它可真是一隻很好玩兒的蟻,雖說這個老家夥喜歡用誇誇其談的方式表現出自己的與衆不同,可有道是物極必反,它的這種極端自賞的态度向外釋放的也真是恰到好處。——稍謙虛一點就會招蟻煩,反之,再張揚些則會被蟻恨。我不由心中暗歎,眼前的這個老頑童已經在吹牛皮、說大話方面有了境界,可謂隻要你用心去做一項工作,行行都能出高手哇!

“你也很崇拜我吧!”全知看着我說。

“是的。”我不想用真話去向全知自鳴得意的心上潑涼水,便以不具傷害性的謊言奉承它道:“我崇拜我的所有朋友,但我也認為你比他們懂得更多。”

“那當然啦!要不——”

說到這兒全知的臉上顯現出痛苦的表情,繼而它将頭向後歪了歪,說:“真他媽的糟糕,我的兩條後腿摔得不聽使喚了。我想一定是骨折或是骨裂了,這副老腰、老腿變得越來越嬌氣,要不你看我現在的這個樣子會這麼的憔悴呀!”

“是嗎?我給你看看去。”。說着我就走到全知的身後,先仔細地看了看他的左後腿,又認真地檢查了一番它的右後腿。說實話要不是出于好心我才不會近距離地接觸這個老家夥的胸、腹部位,它身體的後三分之二部分——特别是腹尾的那一段散發出來的氣味實在難聞,差點把我熏的昏迷過去。我們雖說是節肢動物,但也和甲殼類動物有些相像,——表皮和軀殼就是我們事實上的骨架。具備這樣的身體特征,就使我的視覺器官不難發現全知的身體存在的問題。事實上,我并沒有看出來全知的兩條後腿有骨折或是骨裂的情況,也就是說這個老家夥的身體出現的問題和它自己想象的比起來要小得多。或許是年齡大了抗不住疲勞,再加之受到高空飛甩的驚吓,它衰老的身體在短時間内處于與其神經失聯的狀态所緻吧。

“你的胸、腹和兩條後腿都完好無損。”我走到全知面前告訴了它我的診斷情況。

“嗯!那一定是溫度造成的。”全知平靜地說:“天一冷我們身體裡的流液就會變稠,那樣的話我們的活動能力也要相應地減弱,所以我的兩條後腿大概是被凍的麻木了吧!”

“可是我怎麼就沒有你現在的感受呢?”我問它。

“你年輕,身體的承受力強。十度出頭的低溫對你來說不算冷,可對我這樣的年齡大一些的蟻來說就是非常寒冷的氣候條件了,現在我的兩條後腿動彈不得就是這樣的低溫所帶來的負面影響。沒辦法,誰叫我們是變溫動物呢!”。說完這些話全知的臉上顯出了無奈的表情。

這是我認識這個老家夥以來第一次看到它的臉色與微笑無關,在此之前我還真的認為它是個絕對的樂天派呢。看來任何的絕對都有其相對的一面,怨天恨地的蟻會偷着樂,歡天喜地的蟻為什麼就不能愁眉苦臉一把呀!我感覺到今天比起昨天似乎是冷了不少,大概這種感覺的觸因是時辰更早的緣故,昨天我們出穴的時候太陽已經飄到了接近頭頂,而這會兒那個發光、散熱的家夥僅是與我的肩部等齊。

全知的話也提醒了我。是啊,變溫動物就這點不好,冷了就得找熱的地方取暖以保持身體的活力,而熱了還得找涼快之所趕快給自己降降溫。我們是既熱不得也冷不得,不像那些恒溫動物能夠運用生理上的調溫機能使身體的溫度升高或是降低,以适應周圍環境的溫度變化狀況。事實上我也感覺到自己的六肢有些僵硬,雖說不像全知的感覺那樣兩條後腿完全地失去知覺。目前的處境逼迫着我要盡快走到一塊透光好的稀疏草地區域補充一下陽光帶來的熱量,否則我也會像全知一樣對自己的六肢失去控制力,而那樣的狀況将是非常非常地危險的。果真動彈不得了,我和全知就都将成為一盤天敵眼中的菜,趴在松軟的土地上心裡明白卻無任何行動力去反抗噬齧自己身體的那些可怕的食蟻動物。

在我欲背起全知要離開這片陰冷的草域之際,小強竟不知從什麼地方突然就冒了出來。公正地說,雖說我很需要這樣一個幫手,但它的現身方式也的确是把我吓了一跳。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猛地就碰到意想不到的事物出現在眼前,除非是木雕泥塑,一般的活物都很難不被吓一跳。當然,我想固化應該是個例外,那可是一個可比木雕泥塑更甚的活物呀。

“親愛的夥伴,我早就知道你要來。”全知的臉上又恢複了微笑,盡管我察覺到它笑的很是吃力。

“我被挂在一根帶刺的草杆上,幸運的是那根長刺的刺尖沒有紮到我。”小強不慌不忙地說道:“剛才刮起了一陣風,于是我就被吹得飛離草杆而飄到這裡。”

“那還不跟小勇一起把我架起來,趕快離開這個透不進陽光的陰冷地方。”全知在小強面前一貫的強勢又表現了出來,“真是一個該死的地方,我怎麼會降落在這裡呢!”

“如果在昨天晚上的時候,你不說惹那片可憐的幹草葉子生氣的那番話,我們絕對不會被甩飛。是你不合時宜的話語害得我們彼此飛散,到現在還有一半的夥伴沒有找到呢!”小強埋怨道。

“少它X說那些沒用的話。”全知自知理虧就繞開了話題,“這裡很冷,我們必須快點離開,否則就會有三尊螞蟻的塑像屹立在這裡啦!”

“當塑像被信徒敬仰的感覺也不錯,我看,幹脆你就留在這裡算啦!我和小勇去找其它的夥伴,找到後再回來把你接走。”

“小強,哈哈,我親愛的小強,我們都是有血有肉的活物,幹嘛要讓自己或自己的夥伴靜态地發展呢?更何況少了我你們就将會喪失掉經驗,那樣你們的活動将會在千坑萬阻的狀态下進行。想一想都很可怕,小強,你說不是嗎!”全知即便是有求于小強卻也還以諄諄教誨的語氣說出上述的話。

“我們怎麼行動你就不用多操心啦,我想即便我們步步都是坎坷也和你沒有任何的關系吧。”

“小強,哈哈,我親愛的小強。我不是說過嗎,我的經驗是你很需要的呀!”

“我不需要經驗,因為我的經驗已經夠多的啦!”

“我親愛的年輕蟻,怎麼會呢!”全知這會兒倒沒有了剛看到小強時的那副迫不及待的樣子,“我想你一定是說錯了話,不過我會慷慨地原諒你的。好吧,我再給你一次機會重新思考一下自己要說的話,當然,在你的這次思考成熟之前我有足夠的耐心等待你改變主意。”

不知為什麼,此刻全知和小強的耐心都突然爆棚起來,似乎它倆都忘記了我們目前的處境,而我卻沒有了陪着這兩個家夥繼續戲谑下去的那份沉着。看着全知和小強不分場所、不合時宜的沒完沒了地鬥嘴,我幾乎都産生了痛罵它們一頓的念頭。然而我們畢竟是剛認識沒多久的朋友,此種情況下仍需要拿客氣的态度裝飾臉面,所以用溫和的語氣和我的這兩位新朋友說話還是很有必要的。其實我也看出來了,全知在和小強語鬥的過程中不時地用眼角瞥我,說明這個老家夥很需要我插話說服小強一起把它架出這片陰冷的草林地域。我覺得是到了該說話的時候了,于是我就擡起前肢輕輕碰了碰小強的後胸,說:“算了,我們還是一起架着它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沒問題!”小強對我的回複非常幹脆,“跟我的這位老夥伴在一起,非得把簡單的事情給搞複雜了它才會高興的。我最了解它,所以我和它羅嗦那麼多,也是為了讓它高興嗎!”

“既然如此,還不趕快行動起來!”全知對小強的強勢态度又表現了出來,“你它X的等着瞧,在我的精神和身體狀況有了好轉之後,再繼續修理你這個沒有眼色的家夥。我這會兒懶得把對你的教訓深入下去,但這并不等于說我不想那樣做。當然,是小勇為你解了圍,如果不是它——才不會害得我剛剛熱身就不得不充滿遺憾地退出對你的訓教計劃。——那就算啦,我給小勇個面子,在短時間裡不再跟你這個不懂事的小強計較。可是——為什麼——它X的名字裡面帶‘小’的兩隻蟻,在行為和修養上竟它X的這麼得不一樣呀!”

我聽着全知的這番有了靠山就拿糖作醋的發洩話真覺得好笑,事實上我也确實沖這個老家夥微笑了一回,當然,我的這個微笑的更重要的意義是催它不要再說廢話了。

如果不跟全知發生口角糾纏,小強應該算是個比較利索的蟻。看着我送給全知的那個急不可耐的勉強的笑臉,小強立刻就猜出了其中的用意,于是趕快跑到全知身體的右側把它的三條腿架在了自己的身背上。我負責架起全知左側的三條腿,随就與小強配合着扛起它朝陽光充足的溫暖地帶奔去。全知的身體很輕,把它架在我的身背上幾乎沒有感受到什麼壓力,也許這是我和小強的力氣都很大的緣故吧!——噢,應該補充說一下,所有的螞蟻的絕對力量都是非常大的。

我好像在之前也說過,全知這個老活寶身上的氣味實在是難聞,就連它身體散發的那種我們族群的公共識别氣味都被“全知特色”給改造得酸馊不堪。若是單純地扛着全知,即便繞地球轉一圈也不會把我累死。但是我可以肯定地說,即便生命給了我繞地球轉一圈的足夠時間,在這樣的行動開始後不久,或許隻是一天之内,我被身上扛着的全知的氣味先熏暈過去是不可避免地要發生的。

為了盡量少聞全知身體散發的氣味我有意将頭偏向右側,因為這樣做至少能回避掉一半那種使蟻作嘔的馊臭。雖說如此會讓我付出身體不能充分保持平衡的代價,可我也認了,機會成本原本就是一場選擇與放棄的抵消遊戲嗎。這一刻我又想到了小強,它在我的左側扛着全知的另一半身體,真不知道它會不會也被那種難聞的老蟻體味給熏得不堪輕嗅。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特意屏住呼吸将頭向左扭了一下,我的目的就是看看小強對全知身體氣味的反應。——看到的情況真令蟻大跌眼鏡。小強的狀況使我非常吃驚,它不但沒有表現出像我一樣的皺眉憋氣的樣子,而且還行走得潇灑自如,好象全知的體味與它的鼻子無關而完全都飄到了我這邊一樣。

看着小強的那一副潇灑負重前行的樣子我好納悶,難道它長着一個能夠趨利避害的超級鼻子,反過來說,我的鼻子卻專門為趨害避利而生嗎。好奇既能催蟻奮進也可滋生蟻的嫉妒心,在把頭由朝着小強的方向扭過來的時候我真有些嫉妒它了。之後,我又嘗試着放開對自己鼻子呼吸力度和節奏的管制,任其自然而又自由地呼吸空氣。結果——我根本就做不到,毫無疑問,作祟的還是全知身體散發的那種難聞的體味。上天總喜歡創造一些回避不掉的事物捉弄或是折磨它想取笑的生靈,大概這會兒它就以全知的體味為道具并把我選為了用之捉弄的對象了吧。

還是不要胡思亂想啦,專心趕路找個暖和點的地方補充一下身體的熱量才是我們最現實的需求。全知的體味再難聞也不至于是毒氣嗎!對既無法抗拒又躲不過去的處境的适應,逆來順受還真是個不錯的方法選擇。是啊,小強能把全知的體味視為虛無而我為什麼就不能,我又不比它嬌弱,所以我也應該像它一樣昂起頭、潇灑地扛着全知的另一半“臭體”向前走。

被喜歡是因為被喜歡的主體有吸引力。同樣的道理,全知的體味集中往我的鼻孔裡鑽,不就是因為我的嗅覺器官有吸引力,而誘使那些氣體分子朝之飄聚過來嗎。看來,這就是喜歡所激發出的主體動力。從這個意義上說具備如此的能力有利于提高我的自信心,因而,我真不應該厭惡自己的這種超強的嗅覺天賦,并且要将之看作是我的一項特殊的本事才是呀!

做事情如果沒了私心雜念的幹擾,那就一定能做得越來越順利。我逆來順受地接受了全知的體味,至此那種讨厭的味道也就無力再幹擾我的行動了。我和小強很輕松地就把全知擡到了一片陽光充足、地勢較高的草林區域,随之,久違的溫暖感覺也就重新開始撫慰我們各自的身體。

因為體溫逐漸恢複到了正常值,全知這個老家夥也變得越來越活潑。既已如此,它的那個喋喋不休的說話工具便又開始叨叨起來。事實上,隻要不耽誤時間或是不影響行動我也并不抵觸全知的貧言亂語,因為把它的那些大多無用話當作解乏的‘音樂’來欣賞還是有些效果的。當然,也正是從全知能夠喋喋不休地說話的那一刻開始,它的行動能力也恢複了。老家夥還是非常自覺的,它像一個頑皮的孩子似的踩着我和小強的背上一個空翻就跳了下來。還别說,它的那個動作的幅度雖說做得緩慢卻又很标準,我能從這個動作推測它在年輕的時候行動的水平還是相當高的。真不知道将來我像全知一樣老的時候,能不能也做出個空翻跳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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