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川趴在沙發上，脫掉了上衣，露出已經發紅的肌膚，扭頭露出一口大白牙：“其實就是看着吓人，過兩天就消了，一點也不疼。”
沈清言沒說話，隻是用毛巾裹住冰塊輕輕地覆在傅川的背上，卷翹的睫毛微微垂下，讓人看不清眼中的情緒。
見沈清言不說話，傅川湊過去拉起他的手，“清言，你怎麼了？”
“沒事，”沈清言反握住傅川的手，“剛才為什麼把我拉走，是你打電話告訴的媽？”
“嗯……其實你給我發消息的時候，我和媽正在通話。”傅川溫聲道：“媽問我你簽約的事來着。”
“然後我就接到了你發的消息，媽知道之後就讓我去沈家找你。”傅川頓了頓，“媽還說，她有辦法說服爸，所以我才把你拉走了。”
沈清言蹙眉：“什麼辦法？”
他爸這麼固執的一個人，怎麼可能因為三言兩語就軟化了态度？
“清言，别瞎想，”傅川盤腿坐在他身邊，“明天打電話問一問不就知道了？”
沈清言無聲地點點頭，依舊有點不開心。傅川伸出手将沈清言攬在懷裡，就這麼靜靜地抱着他。
半晌，沈清言雙眼微阖，突然問道：“我爸什麼時候跟你說孩子的事了？”
傅川老老實實回答道：“元旦回家那天，爸單獨給我說的。”
“你……你呢？”沈清言睜開眼，一雙漂亮的眸子看着傅川，“你，想要孩子嗎？”
“清言，這件事主要還是在你呀。”傅川笑了，柔聲問道問道，“你是怎麼想的，跟我說一說好不好？”
結婚半年他發現了一件事，清言很少對他提要求，很多事情都習慣性地藏在心裡一個人默默消化。
對伴侶任性撒嬌是多正常的一件事，放在清言身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清言哪怕是對他好，也是默默的，靜悄悄的，像是微風拂過指尖，一不留神就會錯過。
他隻能一點一點地揣測清言的想法，有時候會猜對，有時候完全摸不着頭腦，這樣下去不是長久之道。
他不求清言能立馬對他敞開心扉，但是清言不喜歡不願意要告訴他，哪怕是無理、蠻橫的要求，隻要清言開口就好。
就像這次，他知道清言根本沒想要孩子，但是他想要清言親口跟他講。
沈清言抿嘴，沒有說話，似乎是在思索着什麼。傅川放在他身前的手緩緩探進柔軟的布料中，按在了他的肚子上，“清言，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在想什麼呢？”
半晌，傅川聽見他低聲道：“我不想。”
“嗯。”傅川耐心地哄着沈清言說出心裡話，“為什麼呢？”
“……我還沒有準備好。”沈清言大半個身體重量靠在傅川身上，緩聲道：“我想象不到自己做爸爸是什麼樣子……”
他連自己的人生都沒有整明白，更遑論承擔起一個幼小的生命。
沈清言道：“傅川……我這麼想是不是太自私了？沒有考慮到你的想法。”
畢竟生孩子這件事也不是他一個人就能決定的，如果傅川想要孩子的話……沈清言咬着嘴，神色糾結，可是他現在真的不想生寶寶。
傅川要的隻是沈清言把心裡話說出來，聞言笑道：“我才不要什麼小孩子，我現在已經有寶寶了。”
沈清言：“？”
“寶寶，”傅川低頭在沈清言臉上落下一個吻，“你就是我的寶寶。”
“你這個人……”沈清言面色微紅，給了傅川一拳，“跟你說正經事，你怎麼老是跑偏呢？！”
“沒跑偏沒跑偏，”傅川樂呵呵地直接一個公主抱，邊走邊說道：“天不早了，我們早點休息吧寶寶……”
對于孩子，傅川的态度非常無所謂，清言想生，那就生。不想生，那更好！
開什麼玩笑，他們才結婚半年，二人世界都沒享受多少呢，來個孩子他才不樂意呢。
雖然沈清言嘴上不說，但是對傅川的一番話心裡還是很感動的。更何況他本來就心軟，這下更是全随着傅川。
昏暗的房間，沈清言的臉被完全被汗水浸透，傅川的手撥開貼在臉上的濕發，露出沈清言清冷昳麗的臉。
“寶寶，以後有什麼事你可以跟我講，”傅川抵着沈清言的額頭，溫聲道：“不要什麼事都憋在心裡，你講出來，我們一起想辦法。”
傅川看着沈清言黑白分明的眼睛，喃喃道：“清言，你可以信任我……隻要是你想要的，我一定會雙手奉上。”
沈清言沒有說話，目光溫柔地打量着傅川的五官，他看得很認真，很仔細。
良久，沈清言擡起手攬着傅川的脖子，貼上他的嘴，輕輕落下一個吻。
……
鬧了大半夜，第二天沈清言迷迷糊糊醒來，随手一摸床邊，手來沒來得及伸回去就被捉住了。
“爸剛才來電話了。”
沈清言一下子清醒了，“爸說什麼了？”
想起剛才沈崇善電話裡别扭的語氣，傅川忍不住笑出聲：“爸說最近天氣冷，讓我們多穿點衣服，别着涼了。”
“……”沈清言裹着被子，眨眨眼，“傅川，爸這是同意了？”
傅川道：“至少不反對。”
沈清言懵了，表情跟做夢似的，半天回過神喃喃道：“我媽好厲害……”拿起手機就給俞江蓠打電話。
還沒問上兩句，就被俞江蓠“小孩子家問這麼多幹什麼”“大人的事你别管，好好搞你的音樂”三言兩語打發了。
很顯然，俞江蓠并不準備把陳年舊事告訴小輩，也算是給沈崇善留了面子。
沈清言挂掉電話，開心地撲到傅川身上，“我這是在做夢嗎？”
傅川單手抱着他，另一隻手捏了捏他的臉，“沈老師，你這不是在做夢。”
傅川順了順沈清言毛茸茸的頭發，笑道：“還有，沈老師，你是不是忘了昨天你的新歌發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