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晚宴?”沈清言看着傅川手裡的邀請函,整個人窩在軟乎乎的被子裡,悶聲道:“我不想去。”
他向來不喜出席這種場合,跟那些不熟的人虛與委蛇還不如在家睡覺休息。
傅川随手把邀請函放在床頭,用指腹摸着沈清言的唇,啞聲道:“不想去就不去,你在家等我,我早點回來。”
沈清言很低地嗯了一聲,閉上眼睛連話都不說了,又陷入了新一輪的睡眠。
過了一會兒,沈清言似乎是嫌姿勢不舒服,把手橫了過來,壓在傅川的胸口,一條腿搭在他的大腿處,整個人趴在傅川身上。
“寶寶,别亂動,”沈清言隻穿了寬大的上衣,小腿肌膚相貼的感觸仿佛是微小的電流,帶來酥酥麻麻的心動,“再動我就……”
沈清言依舊沒反應,安靜地補覺中。傅川知道清言這是累極了,昨天做完之後清言小聲地問他還生不生氣,他才後知後覺明白,清言晚上這麼可愛地順着他,都是為了讓自己高興一些。
傅川翻身抱住他,輕聲說,“清言,我想你一直開心。”
回應他的是淺淺的呼吸。
“清言,有我在,沒有人可以傷害你。”
……
夜幕低垂,落地窗外是城市的霓虹夜景,豪華的水晶灑下璀璨的光芒,映照在宴會廳的每個角落。
手裡端着酒杯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地相互寒暄,他們的笑聲低沉而克制,偶爾夾雜着酒杯輕砰的清脆響聲。
這是程家舉辦的晚會,邀請的都是燕京的社會名流,傅川自然也在受邀行列。
傅川一身剪裁完美的灰色西裝,更襯得他身姿挺拔,他靜靜地俯瞰着窗外如星河般的車流,不知在想些什麼。
“喲,我當是誰呢?”梁承羽晃着酒杯走了過來,雖然面上帶着笑意,但說出來的話像是淬了毒的銀針,“好久不見,這不是我們大名鼎鼎的白手起家的傅總嗎,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傅川眼皮子都沒擡一下,“管你什麼事,你很閑?”
梁承羽一噎,他沒想到傅川這麼直白地不給面子,旋即輕蔑一笑。
看來傅川的心情是真的很差,現在連裝都不裝了。
眼神四處打量了一圈,梁承羽惡意滿滿道:“該不會傅總跟家裡人吵架了吧……怪不得沈清言今天沒來。”
傅川,沈清言,我送給你們的禮物可還喜歡?
那天在雲起山你們給我的羞辱,我一定加倍奉還。
見傅川面無表情,梁承羽以為自己戳中了他的痛處,走近一步,繼續挑釁道:“傅川,你看見那些消息感覺如何,開心嗎?你說如果沈清言不姓沈,他頂着那麼一張招人的臉,指不定哪天就被誰弄到床上……”
梁承羽越說聲音越小,隻見傅川那雙幽深的眸子正看着他,宛如鋒利的寒刀,令人不寒而栗,他竟不自覺地往後退了半步,硬是咽下了未說完的話。
“看來梁總消息很靈通,什麼都知道,”傅川突然笑了,“那梁總可知,這次是什麼人在背後搗鬼?”
“這我可不能瞎說,胡亂猜測冤枉了好人我可是會過意不去的。”
梁承羽拂了拂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傅總這麼問我,難不成是知道了什麼,但是沒有證據隻能無能狂妄?”
黑料是孫普幹的,水軍也不是他親手買的,他隻是輕飄飄說了兩句話而已,傅川能把他怎麼辦?
就算他知道又如何,不過是一個運氣比較好的土包子,攀上沈家也掩蓋不了他那一身的窮酸味。
梁承羽越想越氣,憑什麼他能跟沈清言結婚?那天跟沈清言相親的人本來該是他!
現在有沈家扶持,美人在懷的人也應該是他!
傅川沒有回答他的話,甚至還客氣地碰了碰他手中的酒杯,“梁總真是個好人。”
梁承羽冷哼一聲,“傅總過獎了。”
傅川垂眸,半晌,問道:“梁總,你還記得一個人嗎?”
“什麼?”
“李然,一個omega,”傅川說道:“不知道梁總還有沒有印象?”
李然?
梁承羽愣了一下,随即漫不經心地說道:“不認識。”
他玩過的omega多了去了,誰知道有沒有叫一個李然的。
傅川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沒有多說什麼,徑直離開了。
梁承羽看着傅川的背影,眼神閃過一絲惡毒。
這次是他們運氣好,沈清言沒翻車,他就不信了他們還能次次好運。
下次,他一定要好好讓傅川好好領教一下他的手段!
那天晚宴的對話仿佛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小插曲,梁承羽很快就抛諸腦後,沉浸在娛樂圈的紙醉金迷裡。
直到某個周末,下午三點。
宛如平地一聲雷,網上突然鋪天蓋地都是同樣的消息。
梁氏集團接班人梁承羽在夜店與他人喝酒後,将一名omega輪、奸,并僞造成其自殺身亡的假象。
新聞爆出來的同時,還有當晚夜店停車場和酒店的視頻。
視頻裡清楚地顯示了梁承羽和他那些同伴是如何将一個omega迷暈,随後帶入了酒店的房間。
直到第二天早上,被打上馬賽克卻依舊能看出衣衫不整的omega跌跌撞撞跑出來,掙紮中梁承羽捂住了他的嘴鼻,直到他的手無力地垂下去。
報道稱,事發三天後,這個omega因為抑郁症在家裡服藥自殺,并給家人留下一封遺書,說自己因為工作壓力大太,導緻精神崩潰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告别這個世界,讓家裡人不要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