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琰問老闆是否知道詳情,隻見老闆朝着集市的遠處努努嘴,那裡十分吵鬧,人群圍得水洩不通。
“呐,你們要找的人就在那裡,估計你的荷包是被他順走了。”
淩琰二人道謝之後,順着書店老闆指的方向走去,隻見人群中間的空地上躺着一個人。
一個瘦小的孩子。
那孩子抱着頭躺在地上,任憑他人的拳打腳踢。
“小毛賊,這是第幾次了你說!”
“今天打死你也是為民除害!”
圍觀的群衆憤憤不平。
“姑姑,那應該就是書店老闆口中的小偷了。”
櫻桃手指着那個孩子,一臉驚訝。
小孩緊緊攥着手中的荷包,淩琰一眼就認出來那是自己早上帶出來的。
她撥開人群,來帶孩子身邊。
淩琰蹲下來查看孩子的臉,見狀那孩子猛地瑟縮了一下,将臉埋地更深。
她剛想詢問那孩子什麼,就聽見背後傳來低沉的男聲。
“淩琰,你在這裡幹什麼?”
是荀奕,正當淩琰驚訝于他怎麼這麼快就到達閩州的時候,他大步向他們這邊走過來。
圍觀的群衆議論紛紛,讨論着這兩個一看就是外鄉人的來曆。
荀奕走到淩琰的身邊,蹙眉道:“他是誰?”
淩琰搖頭表示自己不認識,告訴他孩子手中的荷包是自己的。
聽聞,孩子又是一抖,想要站起來逃跑,可是四周圍得密不透風,他絕望地坐在地上,像隻待宰的羔羊。
“偷竊者,為何不送到當地的衙門?”
周圍立刻有人圍上來。
“您不知道,這小子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了,就這麼小一孩子,衙門能拿他怎麼着?”
淩琰蹲下來,試圖用手去打探孩子身上傷口的情況,緊緊是用肉眼看的,就有好幾處觸目驚心的傷口。
她想站起來理論,又被荀奕一把拉了回去。
“你幹什麼?!他們怎麼能打這麼小的孩子?”
荀奕嚴肅道:“你不要不分場合慷他人之慨,如果不是這孩子偷了别人東西,别人會打他嗎?既然做錯了事情,受到懲罰是理所應當的。”
“我......”
淩琰一時之間想不出辯駁的話,她繼續蹲下身查看孩子的狀況。
“你叫什麼名字?”
孩子先是小心地露出一隻眼睛,或許是感受到淩琰友善的目光,他怯怯道:“我...沒有名字,其他人叫我葉子。”
荀奕走近一步,葉子見這個面色如霜的高大男人朝着自己靠近,立刻又把頭縮了回去。
淩琰耐心道:“葉子,你手上拿着的是我的荷包,可以告訴我,你拿它做什麼嗎?”
這孩子一看就知道沒有被照顧過,在他的世界觀裡,偷盜是一種生存方式,這是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
就算批評他,打罵他,告訴他偷盜是一種不文明的行為,效果也将是微乎其微的。
淩琰能做的就是抽絲剝繭,一層一層的發現問題,探索根源。
“我......”
還沒等孩子開口,荀奕先發制人:“淩琰,遠處有官兵過來了。”
情急之下,淩琰一把抱起孩子,随着他登上荀氏的馬車。
隻是四處人群水洩不通,馬車寸步難行,也有憤憤不平的民衆要他們兩個交出葉子。
荀奕用扇子挑起車簾又放下,面部表情地看着對面兩個略顯滑稽的人,沉聲道:“你們兩個打算怎麼辦?”
淩琰一時之間也是沒了辦法,冥思苦想了一陣,敗下陣來,這才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行為多麼魯莽。
他見狀,輕輕歎了一口氣,讓車夫把馬車停在原處。
官兵臨近,葉子聽到腳步聲後慌忙從椅子上跌下去,想把自己藏起來。
有官兵上前詢問車夫情況,荀氏的馬車挂着荀氏的家徽,一般人等不敢貿然上前。
車夫的聲音隐隐約約傳來。
“這是颍川荀氏長公子的馬車。”
對面遲疑了幾秒,在外畢恭畢敬道:“叨擾荀公子了,剛剛我們接到報案,有目擊者稱有位慣犯偷了一名女子的荷包,不知荀公子可否配合我們調查一二。”
車内靜默良久,荀奕垂眸摩梭手中的香爐。
淩琰立刻向他投去求救的目光,他接收到信号後,一臉無奈,幹咳了幾聲。
“那人偷的是我府上......夫人的荷包,我已經命人把他帶回府自行處置。”
對方躊躇一二,道:“這......”
一陣風穿車而過,掀起車簾的一角,車簾之後是他冷漠的雙眼。
“有什麼不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