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無人應答,剛剛亮着的燭火突然熄滅,窗内變得漆黑一片。
“請問有人在家嗎?我是私塾的老師。”
她又重複一遍,還報上了自己的身份。
依舊無人應答。
漸漸的,她覺出一些不對勁出來,重新将事情的脈絡梳理了一遍。
劉伍是私塾開張後的新入學的學生,明子君對他的情況并不熟悉。從衣着打扮來看,劉伍的家境甚至算得上貧寒,每日還要走那麼遠的路去私塾。
附近不是沒有官府開辦的免費私塾,為何要千裡迢迢去上會收學雜費的私塾?
還是說,望子成龍?
一股強烈的違和感從她的心裡升起,重新打量裡面烏漆嘛黑的院落,她心中警鈴打響,恨不得輕輕抽自己一嘴巴,今日自己是吃錯了什麼藥,為何要獨自一人來到這麼偏僻的地方。
從她來到閩州的第一日,州府就曾經提到過這裡偏遠的治安非常一般,經常會發生燒殺搶劫之類的案件。
荀奕更是特意叮囑天黑之後千萬不能一人出門,要出門也得帶上幾個府兵和侍從。
越想越恐怖,她的發散性思維已經走完了好幾個劇情,在這些劇情裡,自己的下場隻有一個字。
慘。
這時,許久不見的系統聲冒了出來吓了她一條。
【宿主,請勿繼續前進,請勿繼續前進,再次警告,請勿繼續前進】
淩琰:......
【你為什麼不早點跟我講!!!!】
她在心裡呐喊,恨不得手撕了這個破系統的破嘴,再塞進煙花桶裡,wer一聲打上天。
【警告,警告,請盡快離開此地,請盡快離開此地】
這下,淩琰想也沒想,腳終于快了腦子一步,使勁向城中方向跑去。
可是,剛剛走了那麼多路,她的小腿酸痛,此時有些發麻,這一動作差點沒讓她原地栽個大跟頭。
她手撐着陳舊肮髒的土牆,以最快的速度往門口挪動。
終于看見了微弱的光亮,淩琰剛松一口氣,身後傳來了一陣陰恻恻的男聲。
“上鈎了,嘿嘿嘿。小伍,幹得漂亮。”
下一瞬間,她腳下一軟,劉伍舉着一個比他人還高的榔頭砸向她的腳後跟。
淩琰噗通一聲跪在地上,腳腕處傳來的劇痛令她眉頭緊鎖,發出痛呼。
緊接着,一塊帕子緊緊捂上她的口鼻,淩琰眼前一黑,栽倒在地,手邊的兩袋點心咕噜咕噜滾了出去。
荀府
“什麼?她不在私塾?”趙氏站了起來,快步走到剛回來的侍從面前。
侍從回道:“私塾的大門确确實實已經落鎖,小的沿路問過,淩小姐是向北邊走的,還在常去的店鋪買了三袋點心。可這漸漸入了冬,天黑的早,我們追查了一段路便完全失去了蹤迹。”
荀奕臉色一變,忙追問:“三袋?你确定她買的是三袋?”
“千真萬确。”
淩琰常去的那家鋪子與荀氏有些來往,她常去店内買點心。可荀氏上下并不愛吃甜食,她要買也隻是買一袋自己解解饞。
那麼,她的身邊還有其他人!可是侍從并提及第二個人的存在,可見她并不是同行。
荀奕顧不上披上外袍,從侍衛手中取過長劍,疾步向外跑。
“備馬!”
城外的一間茅屋之内,伸手不見五指。淩琰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她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待了多久。
腳腕處傳來一陣陣刺痛讓她無法行動,此時她在心中悔恨。
自己與孩子接觸多了,竟然會忘記孩子才是最好的僞裝工具。
淩琰躺在一堆稻草之中,努力睜大眼睛想查看屋内的情況,但還是一片漆黑。
她的手腕腳腕被麻繩牢牢捆住,全然無法動彈。曬幹的稻草刺戳着她的皮膚,她努力扭動着企圖讓自己好受些。
當然無果。
忽然,透過泥土堆砌成的牆壁,外頭隐隐約約是有人在說話。
她豎起耳朵,閉上眼睛仔細分辨,試圖捕捉空氣中的每一個聲音。
“伍子你幹的不錯,這次的貨色絕對能賺票大的!”是劉伍的同夥。
緊接着,劉伍熟悉的聲音傳來,越聽,淩琰的心中越是拔涼。
“當然,不枉我這麼多日的僞裝,不過她似乎和另一個姓荀的來往頗深,對方來頭不小,咱們能行嗎?”
那個陰暗的男聲再次響起:“不行也得行,如果敗露了,直接殺了别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