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琛最近頻繁和朝淩的鄭總見面。
似乎要聯姻。
沈予薇又想起咖啡店裡林景琛對于婚姻不清不楚的态度,明明他自己也選聯姻,怎麼她相親的時候林景琛就頗有微詞的模樣。
宋爾雅最近也沒在京市,剛回國沒多久的沈予薇連約個人逛街吐槽都找不到,百無聊賴的她正打算自己出去溜達溜達卻忽然被沈母的一個電話叫回了老宅。
沈嘉晟要訂婚了。
這個消息好像在意料之外,又好像在情理之中。
上次還在空中花園遇到他和蘇琦若相親,難道這就要結婚了?
沈予薇帶着幾分好奇回到了老宅。
自從沈老爺子生病住院後,老宅就沒像今天這麼熱鬧過了。
不過沈老爺子最近病情穩定,應該要不了多久就可以出院了,隻要不勞心勞力,康複指日可待。
四處都彌漫着喜氣洋洋的氛圍。
沈予薇一進餐廳就看到了坐在主位的辛家兄妹。
沈嘉晟要聯姻的對象就是康達辛家的女兒,辛安。
辛家兄妹父母早亡,康達一直是由他倆運營的。
準确的來說,是由辛安運營的。
沈予薇對這位傳說中手段淩厲的女總裁十分感興趣。
對她選擇和沈嘉晟結婚的原因也很感興趣。
“薇薇回來了,快坐吧,安安啊,這是嘉晟的妹妹。”沈大伯母餘青青今天打扮地十分雍容,滿臉笑意地向辛安介紹起來。
“你好,我是辛安。”辛安起身禮貌地和沈予薇打了個招呼。
沈予薇笑着回應,發覺辛安和自己想象中一樣又不一樣。
一樣的是她确實有種殺伐果斷的幹練感。
不一樣的是,她長得十分嬌小秀氣,短發微卷,笑起來還有些孩子氣,反差感拉滿。
但她的哥哥辛睿卻跟她相去甚遠。
不管是相貌還是氣質,都差了十萬八千裡,打量沈予薇的目光也略顯猥瑣,要不是辛安在桌下用細高跟直接紮在他腳背上,他的眼神估計還會繼續彙聚在沈予薇的胸口。
飯桌上,沈嘉晟對辛安十分體貼,但兩人始終有種相敬如賓的疏離感,聽說他們就見了三面,辛安就同意了聯姻的事。
沈予薇自己也嘗試過相親,自問是做不到這樣的。
飯後在玻璃花房裡消食賞景,沈予薇遇到了同樣跑出來透氣的辛安。
沈家的玻璃花房裡種滿了各色的玫瑰,那是沈老爺子最喜歡的花,株株都長得枝繁葉茂,快有一人高。
嬌豔的花叢中,沈予薇看到辛安指間夾着一支女士薄荷煙,悠然吐出一口煙霧,她見到沈予薇過來,也沒有什麼被發現的驚慌,十分大方地問她道:“要來一支嗎?”
沈予薇搖頭,她不抽煙,但見過不少抽煙的女設計師,卻沒見過姿态這麼狂放與美感并存的女士。
她一下子知道了該怎麼跟辛安個類型的人打交道,于是直白道:“你為什麼同意跟沈嘉晟結婚啊?”
辛安望着她笑了,淺淺兩個酒窩灌滿了灑進來的月光:“因為合适。”
沈予薇依舊不能理解:“婚姻……隻要合适就行嗎?”
辛安笑着撚滅了香煙:“看來沈小姐是相愛論的贊同者,但并不是所有人都那麼在意‘相愛’這個事情的,對于我來說,合适就行,沈嘉晟就是非常合适的人選,我又為什麼要浪費時間再去尋找呢?”
“可是也可以選擇不結婚啊。”沈予薇語氣非常的和緩,她隻是在陳述自己的疑惑。
“看來選擇沈家确實沒錯,”辛安笑着走近她,“沈小姐被沈家保護的很好,所以不知道這世界上有很多東西都需要用其他東西交換,婚姻也是可交換的重要物資之一。”
辛安這話沈予薇是可以理解的,所以她又問:“那你滿意交換到的東西嗎?”
“滿意啊,”辛安淡淡道,“沈嘉晟懦弱又容易上當受騙,沒有經商天賦,但沈家家風正,婚後不會對我的康達下手,如今沈家有難,我願意替沈家暫時管理聯發,換取後半輩子的安穩靠山,不賺嗎?”
辛安見沈予薇聽得瞠目結舌,覺得還蠻有意思的,聳聳肩又補上一句:“我就是這麼跟沈嘉晟說的,他也同意了,本就是交易,大家敞亮一點,以後日子才過的順暢。”
隻見了三面,辛安就把沈嘉晟乃至整個沈家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甚至敢拿婚姻做資本來完成這場豪賭。
沈予薇都有點佩服她了。
辛安見沈予薇還沉浸在被新理論沖擊的餘波中,拍拍她的肩膀輕松道:“純利益的交換的婚姻其實也挺好的,你也可以試試。”
沈予薇眼睛瞪得滾圓:“?”
“逗你呢!”辛安笑得歡快,“有沒有人跟你說過逗你玩特别好玩?以後就是一家人了,有人欺負你就跟姐姐說。”
“辛安,該走了!”
正說着,辛睿站在門口喊辛安,看到沈予薇也在,眼神又飄飄蕩蕩地纏過來。
辛安直接擋在沈予薇身前道:“把你那惡心的眼神給我收一收,如果被我發現你把歪心思打在沈家,我就立刻停掉你的卡,把你扔菲國去。”
辛睿煩躁地一撓頭,也不看沈予薇了,嚷嚷道:“你就會拿這個威脅我!”
“沈小姐我們先走了,”辛安扭頭跟沈予薇微笑道别,踩着細高跟朝他走過去,輕飄飄道:“那你犯一次啊,犯一次我就不拿這個威脅你了。”
沈予薇聽得抿嘴一笑。
辛睿跟在她後面不滿道:“我又不是個傻子,你到時候就真把我攆出去了!”
辛安冷哼:“知道就好。”
腳步聲遠去直至消失不見,沈予薇又在玻璃花房坐了許久。
月色正濃,四處飄蕩的玫瑰香氣随着清風送入鼻腔,明明都是玫瑰,但層層疊疊湧來的香氣卻也能品出不同種類的細微差别,實在是蠻奇妙的感受。
純利益的結合?
隻要合适就可以?
沈予薇望着玻璃外皎潔的月亮思索。
腦海裡風鈴聲晃動,林景琛那句低沉的玩笑忽然清晰起來:“倒也不是不可以。”
沈予薇咬着嘴唇始終得不出個答案。
當晚她也沒有留宿老宅或是父母那邊,而是讓司機送她回了銀屏水光。
隻不過她和司機都未發覺,車子一路駛進銀屏水光時,有一輛悄悄尾随的黑色大衆不甘心地停在了安保嚴密的别墅區外。
許久才重新發動離開。
……
在林景琛這住了将近一個月,沈予薇還真的是有點習慣了。
洗漱完畢後,沈予薇忽然聽到門口有車輛停靠的聲音,順手撩起窗簾站在窗邊看了一眼。
下車的除了林景琛,還有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