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淮當即将元遙扣在懷裡,擋了個嚴嚴實實。
“你們……”來人驚詫十分,顯然沒料到屋内的情景。
比較下來,段淮就淡定得多,側目看清來人的樣貌,沉着開口道:“盧公子,非禮勿視。”
孤男寡女、滿地衣衫,任誰看來,都不清白。
盧岐山忙低下頭,面色不甚自然地退出房門,臨了道:“快些出來,巡衛很快便查過來了。”
等他徹底出去,段淮才松開桎梏,低聲安撫:
“他沒看見。”
他邊說話邊收拾地上的東西,利落地打了個包裹,又将元遙身上的披風向上提了提,蒙住元遙的腦袋。
“不論怎樣都别出聲,有我在。”
元遙點點頭,任他攔腰抱起,手不自覺勾上他的脖子。
盧岐山并未走遠,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樹下,見兩人出來,腳步躊躇向前。
“你這樣,對得起她嗎?”
看得出來他并沒有認出元遙,而是以為段淮同旁的女子私相授受。
段淮也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故意道:“盧公子想去告密?”
“你……”盧岐山一時語塞,猛一拂袖,“還以為你是什麼正人君子!”
“……”,元遙怕盧岐山當真誤會段淮,正要出言解釋,卻被段淮捏了下手臂。
“剛剛多謝盧公子提醒,段某告辭。”
盧岐山見他要離開,趕忙上前一步,大抵還想說些什麼。
段淮不等他開口,大步邁出了院子。
兩人走出去不知多久,元遙才悶聲問道:
“你方才為何不讓他知道是我?”
她的臉就在段淮脖頸下方,氣息噴灑在他鎖骨處,麻麻癢癢的。
“我怕他與旁人說三道四,毀你清譽。”
段淮如實回答。
他的話令元遙一滞,好些時候,她才開口:
“那你的清譽呢,我們夫妻之間好歹名正言順,現在這樣,倒成你與人私通了……”
若說清譽、名節,這些東西元遙早就丢了個幹淨。
她不在意這些虛無的東西。
但她不希望段淮被人誤會。
“我明日找他說清楚。”
段淮歎了聲氣:“怎麼這麼倔?就算他以為我與人私通又如何,我又不是真的與人私通。”
他這話說得令人氣惱,元遙這會氣力不足,沒精神與他争論,幹脆把頭埋進披風裡。
段淮的擔憂她并非不明白,世人多對女子嚴苛,這事若真傳了出去,夫妻二人又怎樣,漫天的唾沫星子也都是吐在女人身上的。
現在冷靜下來想想,元遙才意識到今晚有多麼驚險,如果那時進來的不是段淮,再或者盧岐山闖入時隻有她一人……後果不堪設想。
段淮像是察覺到了她的情緒,溫聲道:
“已經沒事了。”
元遙嗯了聲,沒再說話。
沒一會兒,她有些憋得慌,将披風邊沿往下拽了拽。
誰成想,才露出眼睛,映入眼簾的便是段淮的雙唇,霎時間,唇齒相依的情景湧入腦海,元遙隻覺臉頰燒得厲害,慌忙移開視線:
“你剛剛怎麼會去那個地方?”她問出心中疑惑。
段淮看着她:“我今日在宮門口瞧見你了。”
“元遙。”他接着道:
“你該跟我解釋一下。”
元遙垂下眼睫,解釋什麼?
解釋她為何深夜出現于此?解釋她為何作侍女打扮?還是解釋她為何落得如此狼狽的境地?
“‘日後和離’這樣的托詞,如今怕是站不住腳。”
見她仍不說話,段淮放慢腳步,沉聲道:
“年前,楚冬陽便派人前往沃野,暗裡保護花峥妻女。”
“初一那日,果然有賊人欲奪她們母女性命,在我們的人動手之前,有另一夥人半路殺出,将其母女救下并擄走。”
“花瑛帶人追查幾日未果,這夥人行蹤莫測,仿佛鬼魅橫空出世。”
段淮停了下來,凝視着元遙的額發,喉結滾動:
“是你的人吧。”
元遙沒有擡頭,微微顫抖的指尖卻暴露了她的心緒。
“還有,”段淮繼續道:
“你懷裡那枚書筒上,刻的是呼桓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