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一路開到城郊一家夜場。
與【路過人間】那種以演出為主的酒吧不同,這家夜場是以電子舞曲風格為主,請了很多DJ駐場演出。
一大群人聚在舞池裡伴随着“動次打次”音樂蹦迪。
蘇溪第一次來這種場合,完全不習慣,說話都要靠喊。
Catherine倒是一副輕車熟路的樣子,領着她們拐來拐去,來到一個卡座。其他人早就先一步到達,開了一套酒,喝的不亦樂乎。
看見Catherine領着蘇溪、路加到了,衆人紛紛起身迎接。
之前幫蘇溪拆吊牌的那個女生更是熱情的摟過蘇溪的胳膊:“來來來,坐我邊上,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雖然是同一批進公司實習的,但蘇溪和她們不在一層辦公,接觸的少,終究還是有些認生,扭過頭看了路加一眼想要求救。
轉頭卻發現路加不知道什麼時候被Catherine拉着,去吧台買酒了。
路加回來的時候,蘇溪已經坐在卡座上,被幾個人圍着敬了三杯純的Whisky。
蘇溪酒量不錯,除了雙頰上的一抹粉色能看出是喝了酒的緣故,眼神倒還算清澈。
見蘇溪和這些人聊的開心,路加有些嗤之以鼻:“這些人,背後嫉妒酸話說了一大堆,這會兒倒開始親親熱熱當成沒事人一樣,真特麼假。”
一群人坐在一起搖骰子玩說瞎話,蘇溪第一次玩這種遊戲,實在是不擅長,酒喝了不少,覺得有些暈眩。
轉過頭,正見着路加坐在對面,投來關心的眼神。
蘇溪指指耳朵,又指指外面,路加心領神會。
兩個人起身,擠過舞池跳舞的人群,尋了一處音樂聲較小的空地,終于能喘口氣。
路加揉了揉耳朵,問蘇溪:“怎麼樣,吵不吵?”
“啊?”蘇溪耳朵被音樂震得有些耳鳴,聽不清。
路加湊近蘇溪的耳朵,聲音提高了兩度:“我問你吵不吵,還習慣嗎?”
蘇溪搖搖頭,也大聲回道:“不太習慣,太吵了,說話都聽不清。”
路加牽起蘇溪的手:“我們去外面。”
兩個人就這麼牽着手,繞到酒吧二樓,總算找到一個露台。關上門,酒吧裡的音樂聲被隔在室内,總算可以好好說話了。
路加讓蘇溪在露台等一會兒,進了室内,再回來的時候手上多了兩杯瑪格麗特。
路加遞了一杯給蘇溪:“嘗嘗,感覺你會喜歡。”
蘇溪接過酒杯,嘗了一口。
基酒是龍舌蘭,混着檸檬汁的酸味,酒杯口沾了一圈鹽,酸鹹的口味一起被舌頭裹挾進胃裡,舌尖上卻留下一抹回甘。
“很特别的味道,我喜歡。”蘇溪驚喜的看向路加,沒忍住又喝了一口。
路加帶着笑意:“有沒有人跟你說過,在酒吧裡不要随便喝别人遞的酒?”
蘇溪砸吧着嘴裡殘留的餘味:“你又不是‘别人’。”
路加被蘇溪這句話弄的心裡漏掉了一拍,不再追問,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咳......那個......看你和她們聊的挺開心的,不計較她們背後那樣說你?”
蘇溪知道路加說的是微信群裡的八卦,搖搖頭:“習慣了,随她們去吧。”
蘇溪說這話的時候坐在露台的圍欄上,雙腳沖着街道晃呀晃的,路加看她晃得自在,也坐了上來。
“其實你應該計較的......”路加抿了一口手裡的酒,鹽化了,龍舌蘭的味道反而更勝,透着絲絲苦味。路加說的認真:“......受傷了,要學會喊疼......”
蘇溪擡眼看向路加。
不知道酒精起了幾分作用,忽然感覺到頭上一陣眩暈,心也不自然的跳了又跳,夜晚的街道太過靜谧,心跳聲忽然震耳欲聾。
“路加,我們......”
“别想偷懶躲酒,走走走,接着喝,今天咱們不醉不歸。”Catherine忽然舉着半瓶啤酒晃悠悠的闖了進來,拉着蘇溪的胳膊下了天台。
暧昧的氛圍再次被打斷,路加恨的咬牙切齒,跟着蘇溪和Catherine一起回了卡座,一邊走一邊琢磨:用什麼姿勢把Catherine推下天台比較像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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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的日子異常充實,項目進到執行階段,每個人都忙的不亦樂乎,就連Catherine都罕見的加了幾天班。
很快就到了最後一天,午休前,蘇溪整理好最後一份行程報告,做好交接,敲響了宗建明辦公室的門。
“宗叔叔,今天是最後一天實習,Lucy姐銷假回來了,我跟她交接完,下午就可以辦離職手續了。”蘇溪的語氣帶着公事公辦。
宗建明點點頭,臉上看不出半點表情:“好,回去以後好好學習,不要想其他的。”
“嗯,好。”蘇溪點點頭,還是不死心,支支吾吾說道:“小舅舅的事......能不能......盡快。我擔心他......”
宗建明皺了皺眉頭:“不要總拿這些事來煩我,小溪,我幫你的還不夠多嗎?”
“對不起,我不是這個意思。”蘇溪低着頭,躲過宗建明帶着怒氣的目光。
宗建明歎了口氣,站起身走到蘇溪面前,摸着他的頭發溫柔的說道:“有些時候,有些人消失在生命中,也許未必是壞事。可能很多時候,真相不是你能承擔的起的。明白嗎小溪?”
不習慣宗建明的觸碰,蘇溪後退了一步:“好,那我先走了。”
宗建明收回撫摸蘇溪的手,目送她出了門,手上還留着蘇溪洗發水的香味。
回到辦公室就接到路加打來的電話,說是中午Catherine要她們開一個歡送會,地點就選在鳳鳴重工的餐廳。
中午宗建明約了客戶吃飯,不需要給他買午餐。
蘇溪和Lucy打了聲招呼,直奔約定地點。
一進門就看見路加和Catherine手上粘着奶油,要往對方臉上抹,倆人各自擒着對方一隻手,誰也不讓誰。
其他人臉上也都被抹了不少蛋糕,估計都是Catherine的手筆。
“小兔崽子,都最後一天了,讓我抹一下怎麼了。挺白淨的小臉,不弄花了我心裡不痛快。”Catherine說道。
路加也不甘示弱:“你才應該好好抹抹,抹平你一臉大濃妝,讓我們看看你這巫婆的真面目。”
“說我巫婆,小兔崽子,你來這一個多月給我添了多少亂,咖啡杯都摔壞了仨,我看你不順眼很久了!”Catherine繼續進攻。
路加反擊道:“你這一個多月給我派了多少沒用的活,耍了我多少回,摔你杯子都是輕的!”
“好啊小兔崽子,你就是蓄意報複是吧!”
“我就是故意的,有意見嗎?”
......
蘇溪趕緊上去勸架:“好了,你們别鬧了,這麼多人看着呢,不怕實習生笑話你們啊?”
Catherine搶先一步摟過蘇溪的肩膀:“還是我們家漂亮小姑娘看着順眼,真想把你娶回家,考慮我一下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