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好喜歡他。
哥哥古怪又善變,明凰姐姐是個暴脾氣,古神這家夥總是假正經,陵光自戀又嘴毒,混沌更是個滿腦子隻有打仗的莽夫。
還是她的蘭時好。
隻可惜...她不能和蘭時在一起了。
但那是她的選擇,絕不言悔。
“終于...見到你了。”
“很抱歉将你獨自留在這個世界...”
月舒看到她被反噬的模樣,心都要碎了。
若月澈是自己和蘭時的孩子,她會在時間城和神域的保護下長大,成為所有人的掌上明珠,又怎會被逼至此。
哪怕知道花朵需要風雨才能成長,但她就是舍不得。
“你有你的未來,朝着你的未來去吧。”
見到有人很愛她,月舒終于可以放心的離開了。
就讓她最後一次指引那孩子的道路,朝着那道光,奔向未來吧。
“陵光,要是你們敢欺負她,我死了都不會放過你的。”
城主心頭一動,眼角微熱,不知究竟是傷感還是被她逗笑。
真是的,死了都還要威脅他,也就月舒這種難纏的女人幹得出來。
蘭時到底喜歡她什麼。
【關于土匪】
“總感覺城主對你們月神一脈還挺縱容的。”飲歲摸着下巴揣測着,“難道是青梅竹馬之情的轉移嗎?”
月澈沒吭聲,看着手裡的茶杯,戰術性的喝了一口。
“阿澈,你看起來好像知道理由?”
“初代月神的确是和城主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雖然城主很厲害,但是初代月神奉行的是...說不過就搶...”
“...”
這哪裡是月神,是土匪。
【關于蘭月時舒】
他們的故事很簡單,簡單到沒有誤會追殺,沒有替身插足,隻是純粹的相愛。
可惜相愛未必有相守的命,他們被迫陰陽相隔。
月舒不悔,蘭時無怨。
他們知道這是自己必須面對的使命與責任。
“終于...見到你了。”
蘭時在一個春日裡見到了月澈,那個月舒一直渴望與之相見的孩子。
她站在時間天池邊等人,還時不時踢着腳邊的石子,連小動作都很像她。
當二人對望時,月澈立刻認出了他。
歲月會讓皮囊老去,可烙印于骨子裡的風采卻不會消失。
蘭時,永遠是那個如圭如璋,令聞令望的春頌蘭時。
也是月舒最喜愛的蘭時。
“多少年了,你終于願意離開時間墳場。”
“陵光,你還記得當年你說她年紀最小,但臉皮最厚嗎?”
城主沒想到他會突然提到這茬,恍然一愣。
“怎麼會不記得,她還非說自己以後一定會有一個很漂亮乖巧的女兒,要我們輪流給她當馬騎。”城主說着說着自己都笑了,“真是不知道哪裡來的自信。”
“或許是她的直覺吧,但是很準。”
二人就這麼對坐着,聊起了往事。
隻是當時一同年少的人,一個遲暮,一個依舊。
“蘭時,你為什麼喜歡月舒?”哪怕明知愛這件事沒有答案,但他還是問出了口。
“斯人如彩虹,遇上方知有。缺點再多,心動的那一瞬間,就隻能是她。何況,我也沒覺得她有什麼不好。”
城主一口茶含在嘴裡不上不下,心中哭笑不得。
這兩個人,果然天生一對。
他們都覺得彼此是天上地下最好的那個。
蘭時的消亡在陵光意料之中。
那日叙舊之時,他已經猜到了。
也好,生命于他而言已沒有了意義,不如随她去吧。
正是春風起,今夜月色明。
月澈抱着冰蟾桂魄球來到時間樹下将其砸碎,放出了月之菁華。
從此,他們都自由了。
“蘭時,我來接你啦。”
春頌清規,蘭月時舒。
-後記-
月澈翻遍了時間城與月神殿,終于湊到一些二人的遺物,将它們一同埋在了時間樹下。
“你這是在做什麼?”
她看着那一小塊已經被填平的土地,認認真真磕了三個頭。
“凡人相信:夫妻合葬,有子送終,那下輩子他們還能有緣。神族沒有來世,就當我祝他們一路走好。”
月澈離開後,城主不知從哪裡找來了一柱香插在上頭。
一路同行的夥伴,如今除了古神都已不在世間。
時間真是這世上最殘忍,也是最溫柔的存在。
更疊着人世,送走了青春,埋葬了暮年,卻又能夠令人心生期盼。
哪怕知道他們不會有任何再見的可能。
原來神也會心生妄念啊。
[滄海月明·那些他們現在才知道的往事]
【關于少年心動】
在最光陰眼裡,龍五很煩人,但不是很讨厭。
在绮羅生眼裡,龍五又煩人又讨厭。
在龍五眼裡,最光陰比绮羅生順眼一點點,但在他知道月澈真正喜歡的人是最光陰之後,他最讨厭的人變成了最光陰。
情敵狹路相逢,總是互相看不順眼的。
二人打算堂堂正正比試一番。
“哼,雖然本太子依然讨厭你,但你的确很強,有資格當本太子的對手。”
誰要他看得起...
不過難得遇見實力不相上下的對手,龍五偶爾會找他們約戰切磋。一來二去,他發現這兩人其實沒有自己想的那麼不堪,幾個人也能心平氣和的坐下來扯扯淡。
“其實我一直以為,月主不應該是為色所動的性格,所以第一次見到绮羅生時,心裡挺憤怒的。我居然連一個小白臉都比不過。”
小...白臉...绮羅生忍不住握緊手中的雪璞扇,摁下了想要爆揍他的沖動,這條龍果然煩人又讨厭。
“你為什麼喜歡阿澈?她說她都沒見過你幾次,你就上門提親,還嚷着要和燭龍退婚。”最光陰忽然問道。
“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根本不知道她是誰。”龍五支着臉,像是陷入美夢一般說道,“那日是神主繼任大典,所有神族齊聚天都,熱鬧非凡。當時曜主已經在日出之際完成了儀式,隻等月升之時舉行她的加冕禮,所以午宴過後我就溜出了天都,打算逛一圈再回去。就在日落時分的回城路上,我遇見了她。她頭上戴着一支花簪,穿着杏黃衣衫,坐在秋千上吹洞箫,聽起來很是哀婉憂傷。”
“你的曲子裡滿是思念之意,是在想念誰?”龍五被她吸引,不自覺的走過去問道。
月澈被人打斷也不惱怒,放下了手中洞箫,“沒有誰,隻是觸景生情罷了。”
她微微晃着秋千,龍五在她身邊席地而坐,二人一同靜靜欣賞着落日熔金之景。
“這鎏金之色可真美...”龍五想起她今日穿的也是黃色衣裙,扭頭問道,“我見你着杏黃衫子,你很喜歡這種顔色嗎?”
誰知月澈否認了他的話,“也不是。隻是...黃色是思念的顔色。”
話音剛落,她臉上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卻被匆忙隐藏。
龍五聽了之後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你這話說的真好。日落時的景色,的确很容易勾起相思之情。”
“這話不是我說的。”
“哦?那是誰說的?”
月澈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這句話說的極輕,溢出唇畔的那一刻就落入風中消散。
待太陽快要沉入雲海前,月澈跳下了秋千,銀紫色雙眼在最後一縷霞光的映襯下似有無數光彩閃爍,“我現在不難過了,謝謝你陪我看日落。”
“她那一笑真好看。”龍五說着說着就露出一個在最光陰和绮羅生看來很惡心的笑,直接被潑了一杯冷茶。
“喂!想打架嗎!”
“有本事就來啊!”
那一眼,是龍五的年少心動;
那一幕,是二人追不回也觸不到的時光。
月澈:其實...龍五好像也沒說錯,我是挺看臉的(臉開始逐漸泛紅)。
懷羲:理解,不然也不能當年看見狗頭面具下的最光陰就一見鐘情了啊。
月澈(開始慌亂):那...那我也沒這麼顔控...不是長得帥我就喜歡的!而且最光陰也有很多别的優點...
懷羲(掏出一個回旋镖):聽說以前有人罵我是戀愛腦,我覺得說我的這個人現在也挺戀愛腦的。
最光陰(笑眯眯捧臉):沒關系,你喜歡就好。
月澈的臉瞬間從脖上紅到了耳根,本就白皙的她此刻像是要燒起來一樣,直接把绮羅生拉到跟前,腦袋抵在了他背後。
绮羅生:啊哈哈哈,看起來是害羞了。
最光陰:她還是那麼可愛,嘿嘿。
【關于夢·鏡】
月澈繼任神主那日,時間城主自然也去了天都。見古神與君滄瀾說了兩句,後者就走向月澈開始攀談,心中不禁生出一點興趣。
“你還真是不死心。”
“陵光,你什麼時候也愛聽牆角了。”見自己那點小心思被抓個正着,古神有些讪讪的戰術性喝水。
“我一直都很惹眼,站在那裡就會吸引所有人的眼光。你該反思一下自己,為何沒有注意到我。”
見月澈隻是和君滄瀾打了個照面便要離開,城主笑着舉杯,“看來你還是别白費力氣的好。”
“這孩子怎麼認死理呢。”古神嘟囔着,“時間城的人有什麼好的。”
“我時間城的人有什麼不好的?”城主挑了挑眉,尾音些許上揚。
“我明明看到她有一絲緣分在這小子身上,”古神不确定的說道,“難道我看錯了?”
“肯定是你老眼昏花。”嘴上雖排擠着古神,可城主看向月澈的背影,若有所思。
直至很久之後,他得知月澈與君滄瀾假成親的消息時才恍然大悟,未盡的緣分會通過夢來償還。
青霭承載她的意念而生,與君滄瀾的遺憾在其身故之後折射到了月澈身上。
故而她欠他一段緣。
但他那狗兒子和绮羅生太過強勢,用他們的緣阻截了這段不該生在她身上的緣分,那未盡之緣便投入了夢境來償還。故而當年太極天機鏡中那個與廉莊成親的男人,應當也是君滄瀾。
隻可惜,無論是與青霭、廉莊或是月澈本人,這點緣分都太過淺薄。
有緣無份,萬般皆是無果。
-雖然這件事最光陰他們不會知道,但如果知道...-
最光陰:“那廉莊的配偶欄會有他的名字嗎?”
城主:“不好說,畢竟人家是正經拜堂成了親的。”
最光陰:“绮羅生,我們去做掉他。”
月澈:“绮羅生!!!你為什麼不攔着他啊!!!!!!”
绮羅生依然溫柔,隻是這身裝扮...好像是...江山快手。
救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