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他說長得多兇神惡煞,李知霖也許不會怕,但他一說長得像人,李知霖登時雞皮疙瘩就冒出來了,其他幾名乾君公子有聽過熊瞎子的厲害的,神色便嚴肅起來。
鄭方道:“在山裡碰上這東西,這可難辦了,說不準它會一直跟着我們。”
秦故用泉生遞來的帕子擦幹了臉和長發,道:“不錯,這家夥極為狡猾,說不定這會兒正在暗中盯着我們,而且被它盯上,我們多半也獵不到什麼東西了。我想,與其被它一路跟着,不如主動出手,将它射殺。”
衆人皆驚,李知霖悻悻道:“這……我怕是沒這個本事……”
秦故道:“現在可由不得你。但凡有哪個人現在離開隊伍單幹,立馬就會被它盯上,你信不信?”
李知霖吓得抖了抖:“這玩意兒這麼精麼?”
阮玉附和道:“精得不得了!今天大清早天還沒亮,我和秦故看不清楚,它居然知道遠遠的扮成人樣向我們招手,差點就把我倆騙過去吃了!”
李知霖立刻雙手合十:“上蒼保佑!上蒼保佑!千萬别吃我!”
其他幾名乾君公子想了想,倒都附和了秦故的說法:“現在我們被盯上,也沒有别的辦法了,要麼空手而歸,要麼把它射殺。”
鄭方看向秦故:“這畜生狡猾,不像野豬隻會蠻幹,看見我們這麼多人,它便會一直躲在暗中。你有什麼好主意引它出來?”
秦故微微一笑:“我的确有個主意。”
正值中午,衆人尋了一處開闊的山坡,生起火來,将獵來的山雞野兔架在火上烤,李知霖還特意給山雞野兔抹了油和蜂蜜,不多時,香噴噴的烤肉味就飄出去老遠,衆人吃飽喝足,将剩下的山雞野兔繼續烤着,去溪邊洗手洗臉。
李知霖一邊走,一邊問秦故:“這樣能行嗎?熊瞎子真會去吃我們的東西?”
秦故道:“它早上就是趁我和阮玉離開營地,偷吃了我們的野兔,既然它願意守我和阮玉這麼久,大抵是餓着的,應當能成。”
說着,把衆人分隊排好,一個一個都爬上樹,拉弓瞄準不遠處的營地。
阮玉爬樹不甚在行,正在樹下打轉呢,秦故走過來将他一背,三兩下就爬上了大樹,将他放在粗壯的樹枝上。
阮玉嘿嘿一笑:“謝謝啦。”
秦故居然不像以前那樣冷嘲熱諷幾句,隻是看了他一眼,臉色說不上是高興還是不高興,有點兒端着,像等他主動開口似的,看阮玉半天也不說些别的,就把頭扭了過去。
阮玉四下看看,其他人都在别的樹上找位置,沒人注意他們這裡,就拿胳膊拐了他一下:“你怎麼了?幹嘛這個表情?”
秦故眼尾瞥着他:“你非禮我。”
天大一口鍋直接扣上來,阮玉差點從樹上掉下去,手忙腳亂扶穩樹幹,冤枉道:“我哪有非禮你?!我一個坤君非禮你這個牛高馬大的乾君?!”
秦故自己也覺得有點兒離譜,輕咳一聲,道:“我還沒親過坤君呢。”
阮玉氣道:“難道我親過乾君?!再說了,那不是親嘴,是渡氣!渡氣!”
秦故:“不親嘴怎麼渡氣?”
阮玉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你這不是強詞奪理麼?!我那時候不給你渡氣,你就被熊瞎子發現了,我救了你一命呢!”
秦故道:“我發現熊瞎子的時候帶着你一起跑,在瀑布上抱着你一起跳,在水潭裡叫你等一等不要出去,我救你不知道多少回了。”
阮玉這下真說不出話了,悻悻道:“行,你厲害。”
他扭過身不搭理秦故了。
秦故又道:“離我那麼遠,小心待會兒熊瞎子把你抓起來吃了。”
“你!”阮玉氣得瞪他,就在這時,秦故噓了一聲,衆人全部安靜下來。
——熊瞎子出現了。
它十分謹慎,遠遠地觀察了營地許久,才跑過去,将那些架在火上烤的野雞野兔全部撥到地上,又觀察了四周,才低頭開始吃。
衆人全部将弓拉滿,隻等秦故發話,秦故目光如炬,盯着熊瞎子的脖頸,拉滿弓——
嗖——
他一箭射出,衆人的箭嗖嗖嗖跟着射出,那熊瞎子卻極為敏銳,立刻掉頭就跑,箭雨幾乎都落了空,隻有秦故那支箭堪堪射中它的後腿,熊瞎子發出一聲嘶吼,那響徹山崗的嚎叫讓衆人心中都顫了一顫。
隻有秦故絲毫不停,立馬抽出三支箭,三箭齊發!
三箭射中熊瞎子後背,衆人大聲為他喝彩,哪知道那熊瞎子痛得在地上滾了幾圈,居然掉頭向他們這邊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