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故輕輕哼了一聲,往後挪了一指:“行了罷?”
“再往後挪點兒,你要把我擠扁了。”阮玉嘟囔。
秦故又往後挪了一指,阮玉無可奈何,又不敢回頭瞪他,怕一回頭就蹭上他的臉了:“你就不能多挪點兒,非挨着我幹嘛。”
“誰稀罕挨着你了。”秦故立刻說,而後嗖嗖挪了回去。
他那好聞但又帶着侵略性的雄性氣息總算遠離了,阮玉松了一口氣,就在這時,隔壁忽而傳來一聲隐忍的悶哼。
兩個十八九歲的少年人都愣住了。
而後,隔壁似乎又打了起來,夾雜着風揚低聲的怒罵,但他那呻吟悶哼斷斷續續的一直不停,曉事兒的都能聽出來他正被男人弄着呢,而且十分激烈,像強逼他叫出來似的。
兩個少年人登時渾身不自在。
若是年紀相仿的知交好友,碰上這等事兒,還能壞笑着一道聽聽牆腳,互相打趣幾句,可他倆是無論如何都沒法兒對着對方打趣這等事兒的,光是躺在一起聽着隔壁這動靜,都覺得尴尬得頭皮發麻,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
可是隔壁的喘息那樣近,那樣真切地傳過來,叫人光是聽着,都能想象出那是何等的激烈。
阮玉雖然未曾經事,但小時候撞破過這等事兒,那是母親給他請的坤君先生,跟镖局裡一位本事頗高的镖師好上了,兩人偷偷摸摸辦事兒,阮玉恰好在那樹叢裡玩兒呢,就見镖師抱着先生一下子滾進樹叢。
阮玉那時候撞見,隻覺得害怕,可如今長大了些,知道以後自己也要嫁人,也要同夫君幹這檔子事兒,便多了幾分好奇和羞恥。
幹這事兒真這麼舒服麼?
隔壁的低吟傳來,就跟千萬隻螞蟻在心尖上爬一樣,爬得人心癢得不得了。
阮玉忍不住絞起了手指,有點兒坐立難安,偏偏這時候,身旁躺着的秦故忽而翻了個身背對着他,他就跟胡思亂想被爹娘抓包一樣,被吓了一大跳:“你幹什麼呀?”
“……”秦故輕咳了一聲,嗓子有些啞,“沒事。”
他是沒事,可阮玉卻實在憋得忍不住了,拿手指戳戳他的後背,小聲道:“他們、他們是不是在那個。”
秦故:“……嗯。”
阮玉好奇道:“幹這事兒真這麼快活麼?”
秦故的嗓子更啞了:“我怎麼知道,我又沒幹過。”
阮玉挪近了些:“你沒幹過?我聽說你們這些高門世家都有通房,好早就教你們這些公子怎麼做那事兒了。”
“其他人家的确有,但我家沒有。”秦故低聲道,“父親說,年少時心性尚不穩定,是勤學苦練之時,不宜放縱聲色,不宜鬥雞走狗,容易玩物喪志。”
阮玉點點頭:“侯爺真有遠見,怪不得能把世子爺和你教得這麼好。”
秦故一愣,一下子翻過身來:“我很好麼?”
阮玉眨了眨眼睛:“當然啦。”
秦故雙眼亮了起來:“你從來沒誇過我。”
阮玉抓了抓腦袋:“我沒誇過你麼?”
“快說,哪裡好。”秦故催促。
阮玉就掰着手指頭數:“聰明、正直、善良、本事高、肯堅持,對朋友很大方,不斤斤計較,雖然有時候說話很難聽,但有時候也挺體貼的。”
而後又極小聲飛快道:“長得也俊。”
秦故耳朵尖,一下子聽見了,登時嘴角就止不住往上揚,他拼命壓住嘴角,壓得面部表情扭曲:“最後一句說的什麼?我沒聽清。”
阮玉:“但有時候也挺體貼的。”
“不是,再後面一句。”
阮玉小聲道:“後面沒有了。”
秦故立刻不滿:“明明就有。你是不是說我英姿飒爽、玉樹臨風、俊采星馳、出類拔萃?”
阮玉:“……你誇起自己來倒是一套一套的。”
秦故湊近來:“難道我說的有錯?”
……沒錯。
阮玉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得能殺人的臉,心想,要不是長得這麼好看,配這麼一張劇毒的嘴,恐怕早就被打死了。
秦故見他不說話,非纏着他要他說出來:“說,我是不是你見過的最英俊的男人。”
他湊得更近,英氣逼人的眉眼,筆挺的鼻梁,整張臉輪廓深邃挺拔,緊緻的皮膚光滑得像會反光,整張臉簡直是美玉無瑕,阮玉這麼近距離看着,心髒咚咚咚直跳。
秦故挑眉:“說呀。”
阮玉咬着嘴唇:“……嗯。”
秦故瞬間喜上眉梢,得意之色掩都掩不住,阮玉登時害臊:“說這個幹嘛呀?你長得俊,自己知道不就行了,還非得要人誇你。”
秦故得意洋洋:“那不一樣,你可從來沒誇過我,你之前還說,一看見我就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