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擡手便要将東西放下,茯苓冷下臉道:“使君未歸,我等不敢自專,若怪罪下來,你我都擔不起。”
那人陪笑道:“想姑姑是夫人跟前的女使。使君不在,夫人做主也是一樣的。”
“呵,府中便是這樣的規矩麼,夫人既派我來應答,我的意思便是夫人的意思,煩請稍候罷。”
那人忙垂首道明白明白,一擡手,身後幾個捧着寶匣的婢女緩緩退下。
崔道恒問:“姑姑可要我去尋表叔?”
“你去哪裡尋?”茯苓安撫道:“莫急,他們突然過來事先又沒有知會,碰不着使君也是常事,讓他們等着便是。”她回屋去禀報了扶光。
“東都留守如何會知道使君在城中?”
“昨日七娘病急,入城時使君直接拿出令牌以求速速通行,城門吏上報自然是瞞不住的。”
“他們打探使君下落,備下厚禮卻不急着見他。”
“七娘的意思是…”
“還能如何?既知道他因為我觸怒了陛下,又恐得罪他,是以偷偷送了禮來。”
那廂衛翕歸來,那候着的家仆立馬迎了上來。
“東都留守?”衛翕接過拜帖,展開後便見其中洋洋灑灑列的禮單。
“張公客氣了,我不過途徑此地,不敢承此大禮。”
“家主知道使君低調不喜張揚,是以未有宴請,怕叨擾使君。”他語速極快,叫衛翕免不了看他一眼,他不敢與他對視,低下頭收斂些。“主人說這些薄禮不成敬意,煩請使君務必收下。”
今日真是稀奇,連番來送錢。衛翕嘲諷地勾了勾唇,“既是如此,便替我謝過你家主人。”
蒼壁上前要将那匣子接過來,卻叫那人攔住,“使君不必客氣,這幾個婢女亦是家主贈予使君的,她們皆是府中所養樂伎,善歌舞,撫琴彈奏更是不在話下,使君路途勞累,正好用她們解乏。”
幾個婢女皆是黃衫紅裙,面施朱粉,雖身形之中胖矮高瘦各有不同,但面貌都格外姣好。那人見衛翕目光落在她幾人身上,眼珠一轉,面含笑意。
“不必了,我急着趕路,帶不了這些人。”
“使君若不想攜,這幾日留在身邊也是好的。”他後半句話說的輕,掩着唇挨近了些,還朝着衛翕眨眼暗示。衛翕猛地一拍桌案,怎麼,他腦袋上寫着好色二字麼!一個蕭氏也就罷了。
“蒼壁,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