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不知道啊,不敢騙嬷嬷,不然我也不至于如此沒有準備,你不都見着。”
“使君也不知道?”
趙符生嘿嘿兩句,含糊道:“這我就不清楚了。”
院子裡進進出出的仆人搬着行李,幾個婢子拿着帕子擦家具的擦家具,擦地的擦地,忙的腳不沾地。長春出來見了他們,目光在柳娘身上頓了頓。“趙管事。”
“姑姑,說了喊我名字,折煞我呢。這是夫人跟前的柳嬷嬷。”
柳娘客氣颔首道:“七娘聽說大夫人至,自己在宴上抽不開身,便叫我趕緊來看看,别怠慢了大夫人。”
“秦國夫人客氣了,符生都安排的好,夫人也是簡樸慣了的,沒那麼多講究。這兒有符生在就行,你去忙吧,别耽擱了宴客。”
她一番話說的滴水不漏,裡面有人叫,她便急着進去了。趙符生笑的僵,眼珠轉了一圈正要開口,柳娘道:“我叫月渡在這兒給你搭把手。”
“是,是,月渡得嬷嬷教導,有她在,我就輕松不少。嬷嬷先回宴上,也好叫夫人不要擔憂這兒。”
宴會用了午膳便叫散了。月渡回來報信道:“我盯着幾個丫頭做事,趙管事被叫進去回話,倒是沒見到大夫人。不過大夫人還帶了個姑娘來,我瞧着年歲不小,住在東廂房。”
柳娘問:“不是身邊伺候的?”
“我見着不是,反叫給她指了兩個丫頭。我聽她們喚她楊,楊二娘子。”
柳娘不大明白,想是她家中親眷。“七娘要不要去見一見?”她是說那大夫人。早些時候她去了,也不知是不是多想,總覺得是叫推了,生疏的很。偏挑不出錯來,怕自己多想。這畢竟是使君的母親。
扶光道:“自然要去的,阿恒他們呢,可叫去拜見了?”
藥院子裡,京墨得了趙符生的信趕緊進去報:“小郎君,大夫人來了。”
姨婆?崔道恒擱下攪藥的鐵棍,京墨趕緊接過來。“管事說早些時候就到了,是大夫人不叫驚動,如今屋子收拾好了,便趕緊叫你過去。”
“是使君的母親嗎?”阿迦搓着手上的藥泥。“不是說她在很遠的靈武麼?”
崔道恒想的多,青州的事還不知她知不知曉。他叫阿迦起來。“去洗了手,同我一道過去。”又對京墨交代:“這兒的東西你替我看牢了,那火不可太旺,也不能太小,現在就正好。别離開,不然這一鍋藥就毀了。”
“小郎君放心。”
衛翕幸而今日沒有去巡邊,回來的不算晚。趙符生早叫人盯着,他進去的功夫,他便迎出來。“使君,還是先回院換了衣衫罷。”
“我直接過去了,衣衫回來再換。”
“您看您這臉上頭上都蒙着一層灰,身上也是塵土,換了衣衫再去罷。”
衛翕頓住腳睨他:“究竟何事?”
趙符生哭吧着一張臉,打了自己一巴掌。“嗐,怪我。夫人宴會結束不久便去拜見大夫人,這,大夫人沒叫見。也是累了。姑姑說歇下了,夫人不好打擾便就回了。我也是蠢,想的少,叫人去喊了小郎君。小郎君領着姑娘去了,大夫人歡喜還來不及,自然是叫進了屋。”
衛翕聽了果然擰眉。
“我做事不周到,使君一會兒罰我闆子鞭子我都認。就是這誤會不好叫深了,如今架在那兒了。眼見就是用晚膳的點了,使君去院裡換了衣衫,便同夫人一道去三善堂吧。”
他話說着,衛翕已經走遠了,蒼壁在後頭拿鞭子指了指他,叫他縮着脖子一臉後怕。他也不想啊,誰叫今日這事就沒斷過。
衛翕回了院子,幾個丫頭見了他屈膝行禮,樣子小心,進了屋,柳娘難得冷臉,不鹹不淡招呼了一句。“使君歸了。”
扶光走出來,卻是一點異樣也沒有。“使君趕緊換了衣衫,别叫大夫人久等了。”
“我聽趙符生講了,是他鬧出來的誤會,你别介懷。”
扶光搖頭:“不介懷的,隻是如此一來有些窘迫,所以便想等使君回來再一并去。”
他直接去換衣袍,扶光隔着屏風問道:“使君可是同大夫人講過你我之事?”
衛翕稍有遲疑。“講過。”
“那便好。大夫人既知你我不過是權宜之計,相處起來便不必顧忌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