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女雖心有不甘,也隻能福身退下。
午後,蘇月瑤在自己院子裡整理着四爺的書房,她将各類書卷分類歸置,又細細檢查着四爺近日要處理的奏文有無遺漏。
春桃在一旁急得直跺腳,憤憤道:“主子,這可如何是好?那些個新側福晉一看就不安分,擺明了要與您争。”
蘇月瑤輕輕搖頭,目光透着堅毅:“慌什麼,既來之則安之。她們想争,我便偏不讓她們如意。四爺如今正值關鍵時期,府裡絕不能亂。”
正說着,有小厮匆匆跑進來,說是四爺請蘇月瑤去前院書房一趟,有要事相商。
蘇月瑤理了理衣裳,快步趕去,隻見花廳内四爺正與幾位親信幕僚圍坐。
見她進來,四爺招手讓她坐下,神色凝重道:“方才朝堂上有些暗流湧動,幾位大臣雖面上恭喜,言語間卻似有深意,怕是對我封親王一事,心中不服,暗中要使絆子。”
月瑤微微點頭,目光沉靜:“四爺,既如此,咱們行事更要滴水不漏,拉攏可用之人,對那些心懷叵測的,想法子探清他們的底牌。府裡這邊,奴家會穩住,絕不讓後院起火,添您的亂。”
四爺眼中滿是贊賞:“有你在,我放心。接下來這段時日,怕要辛苦你了。”
蘇月瑤柔聲道:“四爺這是哪裡的話,您的前程,便是我的倚靠,咱們夫妻一體,共渡難關便是。”
衆人又商讨許久,定下諸多應對之策,待幕僚散去,蘇月瑤陪着四爺在花園中散步。
就在這時傳了開來弘晖感染痘疫的消息。作為四爺的嫡長子,他自然很是着急,飛奔去看宏晖。
蘇月瑤聽聞消息,心猛地一揪,腳下步子差點踉跄,忙提起裙擺,與四爺一同匆匆趕往弘晖的住處。
蘇月瑤知道,得了痘疫,生死全看老天。
她心想:果然,曆史上的宏晖也是早夭,看來是天命啊!
一路上,四爺臉色陰沉得可怕,眉頭緊鎖,雙手握拳,腳步急切又慌亂。
蘇月瑤亦是心急如焚,眼眶微紅,卻強忍着不讓淚水落下,手中的帕子被她絞得死緊。
剛踏入院子,便聽見弘晖在屋内虛弱的咳嗽聲,那聲音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進兩人的心窩。
四爺幾步跨進屋内,看到躺在床上滿臉通紅、氣息奄奄的弘晖,一向沉穩的他眼眶瞬間濕潤,顫抖着聲音喊道:“晖兒,阿瑪來了,你怎麼樣了?”
蘇月瑤緊随其後,快步走到床邊,輕輕坐下,将弘晖滾燙的小手攥在自己手心,柔聲安撫:“宏晖别怕,月瑤姐姐在這兒,你定會沒事的。”
可話雖如此,她眼中的驚恐與擔憂卻怎麼也藏不住。
四爺轉頭,目光森冷地看向一旁戰戰兢兢的嬷嬷,怒聲問道。
“好好的,宏晖怎麼會染上痘疫?你們是怎麼伺候的!”
衆人吓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哆哆嗦嗦不敢言語。
蘇月瑤強壓下心中悲痛,冷靜道:“四爺,眼下當務之急是尋來最好的大夫,再将院子徹底封禁,以防疫病擴散。”
四爺點頭,立刻差人去辦。
不多時,大夫被請了來,一番診治後,搖頭歎氣,開了幾副藥,隻說盡力一試,生死全看造化。
四爺聽聞,身形一晃,蘇月瑤忙伸手扶住,眼中含淚卻堅定道:“四爺,咱們不能放棄,宏晖定能挺過去。”
接下來的幾日,蘇月瑤衣不解帶地守在弘晖床邊,親自煎藥喂藥,用溫水擦拭他滾燙的身軀降溫。
四爺也放下諸多事務,時常過來陪伴,看着日益憔悴的蘇月瑤,滿心愧疚:“月瑤,辛苦你了,是我沒能護好晖兒。”
蘇月瑤搖頭:“四爺莫說這話,宏晖也是我的心頭肉,咱們一起陪着他,他定能感知到。”
然而,府裡的其他側福晉卻沒這般安分。
鈕祜祿氏趁着四爺忙碌、蘇月瑤無暇他顧之際,在府裡暗中散播謠言,說弘晖此次染病是不祥之兆,怕是要連累四爺的運勢,意圖擾亂人心。
消息傳入蘇月瑤耳中,她氣得渾身發抖,卻深知此刻不能亂了分寸,隻對春桃吩咐道:“去,把那些亂嚼舌根的嘴給我堵上,若再讓我聽到半句诋毀晖兒的話,絕不輕饒!”
春桃領命而去,蘇月瑤望着床上依舊昏迷不醒的弘晖,心中暗自歎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