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瑤聞言,心中一緊,她本意是追随四爺,可如今大阿哥的命令又難以違抗。
她偷偷擡眼,望向大阿哥,猶豫片刻,還是咬着下唇應道:
“大阿哥,小的實在惶恐,小的不過是一介火頭軍,粗笨得很,怕入了親衛隊辱沒了您的威名,誤了您的大事。
“小的一心隻願在這後勤,為大軍出份微薄之力,還望大阿哥成全。”
她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可微微顫抖的語調還是洩露了内心的慌張。
大阿哥聽了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聲音也冷了幾分:
“哼,本阿哥瞧得起你,給你這等機會,你倒還推三阻四起來?莫不是不識擡舉?”
營帳内的氣氛瞬間變得凝重,幾位将領的目光也紛紛投向蘇月瑤,似有責備之意。
蘇月瑤心中叫苦不疊,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後背早已被汗水濕透。
她雙手緊握,指甲幾乎嵌入掌心,腦子裡飛速地思索着應對之策。
她深知,若此刻強行拒絕,惹惱了大阿哥,不僅自己性命堪憂,還可能連累柱子,更别談日後接近四爺了。
猶豫再三,她雙膝一軟,重重地跪地磕頭,帶着幾分哀求說道:
“大阿哥恕罪!小的絕不是不識擡舉,隻是從未想過能得此殊榮,一時慌了神。承蒙大阿哥厚愛,小的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言辭間滿是無奈與屈服。
大阿哥這才神色稍緩,微微點頭:“起來吧,往後跟着我,好好做事,自有你的前程。”
蘇月瑤緩緩起身,低垂着頭,遮住了眼中的落寞與不甘。
她心中暗忖,此番進了大阿哥軍營,往後行事需更加小心謹慎,定要尋得機會轉投四爺麾下。
随後,蘇月瑤跟着大阿哥的親衛,一步一挪地去往新營帳。
一路上,蘇月瑤望着四爺營帳的方向,眼神中滿是眷戀與堅定,仿佛在無聲地訴說着自己的決心。
未等她在新營帳歇穩腳跟,便聽得帳外号角齊鳴,那尖銳急促的聲音劃破長空,驚得衆人皆是一凜。
緊接着,傳令兵的高喊聲此起彼伏:“大軍開拔,直搗噶爾丹大營!”
蘇月瑤的心瞬間揪緊,她知道,大戰将至,而自己身處大阿哥麾下,前路愈發叵測。
大阿哥身披重甲,威風凜凜地跨出營帳。
他目光冷峻如冰,掃視一圈後,大手一揮,親衛們迅速集結。
他們個個身姿挺拔,神情肅穆,甲胄在日光下閃耀着冷冽的光。
蘇月瑤深吸一口氣,壓下内心的慌亂,趕忙跟上隊伍。
随着大軍浩浩蕩蕩地向着探子招供出的噶爾丹大營方位進發。
行軍途中,塵土漫天飛揚,馬蹄聲、腳步聲、兵器碰撞聲交織轟鳴,震得人耳鼓生疼。
蘇月瑤緊緊攥着手中的長槍,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槍杆上的涼意透過掌心,稍稍驅散了她心底的燥熱與不安。
她的目光不時掃向四周,看着身旁親衛們堅毅的側臉,心中暗自鼓勁:既已至此,也沒有辦法了。隻能随機應變了!
漸漸地,前方的空氣似乎都彌漫着一股肅殺之氣.
遠處隐隐可見噶爾丹大營的輪廓,像是一頭蟄伏在荒野的巨獸,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大阿哥勒住缰繩,戰馬嘶鳴,他擡手示意大軍停下,随後與幾位将領低語幾句,眼神中透着果斷與決絕。
緊接着,進攻的指令下達,大阿哥一馬當先,如黑色的閃電般沖向敵營。
親衛們齊聲呐喊,奮勇追随。
蘇月瑤也不甘示弱,她咬緊牙關,夾緊馬腹,跟随着隊伍沖鋒。
耳邊風聲呼嘯,喊殺聲震耳欲聾,眼前刀光劍影閃爍,每一刻都生死攸關。
可沖進噶爾丹大營,衆人卻傻了眼。
營中空空蕩蕩,不見一個人影,唯有幾面旗幟在風中孤寂地搖曳,發出 “簌簌” 的聲響,仿佛是在嘲笑着他們的貿然闖入。
大阿哥臉色驟變,瞬間意識到中計了,他勒住戰馬,高聲呼喊:“退兵,快退兵!”
然而,為時已晚,四周突然響起一陣激昂而又充滿野性的号角聲。
噶爾丹的大軍如潮水般從四面八方湧來,瞬間将他們包圍得水洩不通。
蘇月瑤的心猛地一沉,握着長槍的手微微顫抖。
她環顧四周,密密麻麻的敵人如惡狼般步步緊逼,眼中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大阿哥此時卻展現出了非凡的鎮定,他揮舞着長刀,大聲鼓舞士氣:“衆将士聽令,今日雖陷入困境,但我等皆是大清勇士,定要殺出一條血路!”
說罷,他縱馬沖向敵陣最密集處,親衛們也紛紛呐喊着跟上,與敵人展開殊死搏鬥。
蘇月瑤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内心的恐懼。
她緊跟在大阿哥身後,手中長槍如蛟龍出海,左挑右刺,每一次揮動都帶着決然。
一名噶爾丹士兵舉着狼牙棒狠狠砸來,蘇月瑤側身一閃,長槍從對方肋下穿過,那士兵慘叫一聲,倒地身亡。
然而,敵人源源不斷地湧來,身邊的親衛一個接一個倒下,鮮血染紅了大地。
喊殺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宛如人間煉獄。
大阿哥的戰馬不幸被流矢射中,他一個踉跄從馬上摔落,幾名噶爾丹士兵見狀,立刻圍了上去。
蘇月瑤見狀,心急如焚,她不顧一切地沖過去。
長槍舞得密不透風,挑開那些刺向大阿哥的兵器,大聲喊道:“大阿哥,快上馬!” 大阿哥借力翻身上蘇月瑤的馬,兩人并肩作戰,奮力突圍。
一番苦戰之後,他們終于撕開了一道口子,大阿哥和蘇月瑤奪命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