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過來想關心一下夏夜病情的夜久看到他這癫樣,欲言又止的還是走開了。
*
夏夜決定沿路繞回家,撐着傘繼續往前走。
不遠處似乎出了什麼事,拉着黃色警戒帶還停了好幾倆警車,身穿雨衣的執勤人員鳴笛不休想驅散圍觀路人。
夏夜一般不愛湊熱鬧,經過的時候隻是遠遠望了眼,牆上蚯蚓人3的海報直直撞入眼簾——
“明天上午電影院會有蚯蚓人3的重映,我看完了再和夏夜你說……”
不安的預感瞬間湧上心頭,少女快步靠近電影院,一股強大混亂的咒力頓時從頭頂侵壓全身。
有東西在影院樓頂。
夏夜移開傘,目眺建築物上方,豆大的雨滴砸在臉上,厚重雲層蜿蜒而過幾道閃電。
五條老師曾經說過她感知咒力的臨場反應很精準,她是不會弄錯的。
也許吉野買的并不是這一場次的蚯蚓人,可叫她袖手旁觀不問朋友的生死,她也做不到。
捏着傘柄的指尖白了白,少女後退幾步,丢下傘,帆布鞋濺着路面的雨水助跑沖刺,躍上車頭二次起跳,硬是越過了重重障礙進到影院裡面。
“喂你是誰,不能擅自闖進來……”
劇烈起跳讓大病初愈的少女頭暈了陣,後面是執勤警察将要追來,她顧不上歇息,尋着咒力來源跑到影廳。
她一眼就望到前幾排的某三個座位,四周噴射幹涸的血迹已經不言而喻這裡就是咒殺案發現場,除了斑斑血迹,還有大量普通人看不見的咒力殘穢,一路延伸到樓梯。
夏夜從背包裡拿出短刀,五條老師送了把新的給她防身。
順着殘穢少女走上天台,打鬥的聲音愈發清晰,沒一會兒就戛然而止。
雨聲漸漸變大,天台上,七海建人拿着手機拍下一截戴着男士手表的咒靈斷臂,臉色凝重告訴眼前的粉發少年:“虎杖同學,你冷靜點聽我說……”
“虎杖同學?!!”
熟悉驚呼的女音劃破雨聲,打斷了七海建人的話,虎杖從七海身旁探出粉毛腦袋,看見的是一個深青長發的少女,正滿臉驚恐的舉刀向着自己:
“你是人是鬼,還是死不瞑目變成咒靈了?!”
虎杖:“……嘛這個,說來話長。”
*
影院辦公室内。
夏夜淋了雨貌似有複燒迹象,小天使虎杖立馬跑去對面藥店買了退熱貼給她,貼上額頭冰涼冰涼的讓她感覺好了些。
“死而複生”的虎杖有隐瞞自己活着的苦衷,夏夜當然也會保密,她渾身乏力坐在沙發上,強撐着精神等待硝子小姐的電話。
半小時左右七海的手機響鈴,他摁了免提放在茶幾上:“跟你們戰鬥的都是被咒術改造過的人類,就和電影院那三名死者一樣……”
硝子的話讓夏夜回想起天台上瞥見的那兩具被異化得面目全非的屍體,光憑外形她根本分不清那到底是人類還是咒靈。
但最難受的還是剛剛拔除了其中一具改造人的虎杖了吧,盡管硝子小姐說了他們的死因是身體被改造的休克死。
“對我來說都是他人的死,一定要把元兇揪出來!”
虎杖握緊拳頭,悲憤填膺說道。
七海建人看向少年的目光頗有感慨,這孩子,能夠發自内心為他人而憤怒啊。
夏夜想要安慰虎杖,但渾身發熱疲軟的她有些力不從心,更重要的是:“硝子小姐,請問電影院那三名死者的名字是什麼,我的一個朋友也在今天進影院了。”
“啊啦是夏夜啊,你怎麼跟他們混在一起了?”
硝子似乎有些驚訝,随即報了影院三名死者姓名。很幸運,沒有吉野順平的名字。
少女松了一口氣,饒是一心隻做分内事的七海看着夏夜和硝子的熟絡程度,也忍不住開口詢問:“那個,夏夜小姐,請問你也就讀高專嗎?”
夏夜打着哈哈:“啊,我是有在高專待過一段時間,和虎杖同學是一屆的。”
虎杖認同的點點腦袋,硝子在電話裡補充:“夏夜隻是處在可以看得見詛咒的特殊時期的普通人,沒有咒力,是五條那個笨蛋把人卷進高專的,因此還被高層的血統論主義針對。”
夏夜沒有反駁硝子的話,她有咒力并且術式是咒印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離開高專大概率不會被上面的迫害了,再者是有好處的……”
七海推了推眼鏡,他是個做事嚴謹之人,梳着一絲不苟的金色大背頭,西裝也是得體服帖的,一如他說出口的話語也是仔細斟酌之後才會有“大概率”不會被高層盯上的觀點,但有一件事他可以非常确定說出來——
“咒術師就是屎!”
七海看着夏夜,口吻很是堅決:“因為我是咒術師,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這就是離開高專的好處!”
一般人會這麼說自己的嗎……
夏夜不知道作何反應,而且虎杖同學和這位七海先生開始着手追查元兇,少女也不好再打擾下去,說了句告辭便離開。
雨終于停了,少女緩步走回家,渾身低熱讓她倒在沙發上難受地輕喘,可腦子還是不由自主的回想着剛剛電影院的一切。
詛咒源于人類的負面情感,隻要有人類,就會有詛咒誕生,就連排球部偶爾都會有無傷大雅的小詛咒跑出來。
夏夜是中立派,隻要人心與詛咒保持平衡,她就不會過多幹預。
可今天遇到那些改造人之後,少女如今隻油然生出一個堅定的念頭,那就是她要保護音駒排球部,保護排球部的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