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少女一臉神神秘秘，又從黑尾身旁探出腦袋，看向裡面好奇的男生們，最後很是不好意思拿出一疊相片。

“這幾天我和仁花醬學了點攝影和設計，”夏夜有些羞澀開口，聲音略顯緊張:“也隻有今天下午拍大家打球的幾張照片能夠拿得出手，不嫌棄的話就請看看吧。”

拿出的照片有十幾張，幾乎涵蓋了所有隊員的高光時刻，光影清晰，動作表情捕捉也很精準。

自由人的極限救球，二傳手迷惑視線的傳球，主攻手扣球的亮眼瞬間，甚至乎場下的教練們和喊加油的選手們都有。

男生們拿着相片叽叽喳喳樂翻了天，毫不吝啬誇獎少女——

山本捂着淚眼:“夏夜同學真是太謝謝你了，這還是第一次有女孩子給我送禮物……”

夜久翻來覆去看着照片裡迅捷的自己:“确實很不錯啊，把我拍得就像高中第一自由人那樣。”

“那你就争取做高中第一自由人嘛，”海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對夏夜豎起大拇指:“謝謝你了，夏夜同學。”

夏夜微笑:“不客氣，海學長。”

就連研磨也短暫放下遊戲機呢喃了句不錯，然而下一秒就是灰羽的大聲抗議，指着自己被球砸到頭的相片:“為什麼學長們的都拍得那麼帥，輪到我就是這種笨蛋照片，我有一個扣球的打點很高吧！”

“确實是，”夏夜回憶道:“那個時候我也小小驚訝了一下，就沒拍到，然後接下來全是灰羽同學的各種出糗，所以……”

“别說了，”灰羽蹲到角落裡畫圈圈，山本不知道跑過去說了什麼，兩人開始“毅力毅力”的狂喊。

黑尾穿過亂哄哄的部員們，從背包裡拿出一瓶草莓牛奶，返到門邊遞給夏夜，眼裡笑意漸濃:“謝謝你了小夏夜，天氣越來越熱，我能想到鼓勵他們的辦法隻有冰棒，多虧你帶來的照片讓他們變得精神多了。”

“大家喜歡就好，”夏夜咬着牛奶吸管，又湊近去和黑尾一起看相片，斜發少年攔網時的意氣風發定格在他掌心。

親密距離下黑尾心猿意馬，注意力已經不在手裡的相片，而是專注盯着少女頭頂發旋，乳果香氛的洗發露充盈鼻尖。

他又低下頭偷偷嗅聞，果然，小夏夜的味道是甜甜的，好喜歡……

不遠處一直盯着他們互動的研磨打了個寒顫，小黑這個變态，做這些事情得心應手怎麼不去告白？！

“黑尾學長攔網時果然都在壞笑呢，是不是故意給對手不痛快？”

少女冷不丁出聲讓黑尾心虛地移開點距離，有些不自然開口:“心理素質也是排球獲勝的條件之一嘛，話說我怎麼不知道小夏夜拍了這些照片？”

“因為黑尾學長都在場上啊。”

夏夜已經喝完牛奶，黑尾很自然就拿過空瓶子捏在手中，唇邊噙着一絲笑，小夏夜是特地挑他在場上的時候拍的嗎？

不等問出，少女已經換了個話題，拿出手機又是神神秘秘看着他:“其實還有一張照片沒有給大家，因為我用來做海報了。這張海報設計理念很好，能看出是新手的同時卻有很強的天賦——以上來自仁花醬的媽媽，一位資深設計師的點評。所以學長，你想要看看嗎？”

少女看他的眼神就像等待誇獎的乖狗狗，黑尾的嘴角簡直難壓下去，拖長語調:“想，非常想，請給我看一下吧。”

于是夏夜橫起手機給他看，是一張多人圖片，這也顯得主體層次有些不明。

黑尾一眼就看出這是他們打某次快攻的時候，夜久還維持着魚躍救球姿勢，研磨二傳已經就位，左右兩路是躍躍欲試的福永和海……

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着上空的排球，站位完美，分工完美，像有一條無形的繩子将他們聯系起來，如此動态鮮明的一張抓拍，完美扣緊了音駒的橫幅精髓——維系。

黑尾從這張照片裡找出了好多想法和訓練往事，重點挑了橫幅來講，然後五分鐘不重樣的誇得少女眯眯笑。

“知我者果然黑尾學長也。”

夏夜搖頭晃腦回誇，當她看到仁花媽媽的評價時，心裡是觸動的，一直認真活在當下，還沒有規劃未來的她開始有了對未來懵懵懂懂的念頭。

最終說出口的，是她看着黑尾，整個人明媚笑着的那一句:“學長，我覺得設計好有趣啊！”

聽到這裡，黑尾愣了一下，随即是打心底有種說不出來的高興。

不僅僅是對少女的愛意，以往她都活得像個漂亮人偶，在好學生模闆裡按部就班，現在她終于有了自己感興趣的東西，和周圍人相處也融洽。

真好啊，小夏夜，有所成長了啊。

黑尾男媽媽無不欣慰感歎着，順手就摸上少女的腦袋揉了又揉。

看到他人在面前擡手，夏夜現在已經沒有那種害怕僵硬的身體反應了。

這是以前經常被姑姑打的應激反應，别人一擡手就想躲，當然也不喜歡被觸碰。

當初五條老師第一次摸她頭，她是強撐着沒有發抖，但是黑尾學長……

也許是漸漸習慣五條老師的摸頭吧，所以她不會拒絕學長，五條老師是長輩意義上的摸頭，那麼黑尾學長是什麼呢，感覺不錯，和五條老師摸頭的感覺不一樣，是她能夠好好享受的摸頭……

夏夜放松下來，出彩的碧眸微微阖着，像被撸舒服的小貓一樣輕輕哼唧。

黑尾看着簡直要融化了，反應怎麼可以這麼可愛啊！

像是無條件信任之下對他展露的柔軟一面，他沒忍住，伸手撫去她嘴角一滴牛奶。

在夏夜如夢初醒，擡眼看過來的時候，黑尾嗓音染盡溫柔:“晚安，小夏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