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茶樓後,徐知薇先是找到謝若蘭,将自己重新構想的計劃和當下所處的困境詳細地告訴了他。謝若蘭聽後,對于木夫人去往何處也沒有好的頭緒,隻得從當下入手:“徐姑娘,那珠寶商的事兒就交給我吧。我打聽到他私底下在售賣刑部查抄來的贓物,這可是掉腦袋的大罪,我去會會他。”
之後,徐知薇召集來茶樓貼心的幾名夥計,說道:“大家仔細回憶一下,之前那個刑部官員來咱們‘木流光’雅間的時候,都有哪些細節,不管多小,都别落下。”
一個夥計搶先說道:“我記得他進門的時候,一直低頭看着手裡的紙條,好像在确認什麼重要的事情。”另一個夥計接着回憶:“他點茶的時候特别挑剔,非要我們店裡最上等的龍井,還一直不停地催着快點上。”還有夥計補充道:“他和同伴說話的時候,雖然聲音很低,但我好像聽到他們提到了‘馬大人’三個字。”
“馬大人”……
從時間推測,那一時期被充沒家産的馬大人隻有鹽官馬大人,這位馬大人早有貪名,被查抄的财産汗牛充棟、不勝枚舉。刑部官員從中僞造名冊,貪污一二想來也不是難事。
徐知薇根據這些回憶,精心寫了一封信。信中暗示自己掌握了官員與珠寶商私下會面的諸多細節,以及他們可能存在的不法勾當,言辭既懇切,懇請官員協助拖延抄家進程。
在一個陰雲密布的午後,天色暗沉得仿佛夜幕提前降臨。長安城中的街巷彌漫着一股壓抑沉悶的氣息,行人匆匆忙忙,似乎都在躲避即将到來的風雨。
謝若蘭身着一襲黑袍,頭戴一頂破舊的鬥笠,帽檐壓得極低,隻露出一雙銳利如鷹隼般的眼睛。他手持一根刻滿神秘符文的法杖,每走一步,法杖頂端的銅鈴便發出清脆卻又透着詭異的聲響,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他來到珠寶商的店鋪前,猛地推開店門,一陣陰風吹入,店内懸挂的珠寶首飾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仿佛是在為他的到來奏響前奏。
珠寶商正坐在櫃台後,百無聊賴地翻看着賬本。聽到動靜,他不耐煩地擡起頭,正要開口呵斥,卻在看清謝若蘭的瞬間,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哽住,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謝若蘭一步一步朝着櫃台逼近,黑袍随着他的動作飄動,如同一隻展開雙翅的黑色巨鳥。他将法杖重重地杵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銅鈴劇烈搖晃,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在店内回蕩。
“你……你是什麼人?”珠寶商的聲音不自覺地顫抖起來,身體也下意識地往後縮。
謝若蘭沒有立刻回答,他緩緩擡起頭,露出一雙冰冷刺骨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珠寶商,仿佛要将他的靈魂看穿。
“我是什麼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那些見不得光的勾當。”謝若蘭的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詛咒。
“你……你别胡說!”珠寶商色厲内荏地喊道,但他的眼神卻透露出掩飾不住的心虛。
謝若蘭冷笑一聲,笑聲在寂靜的店内顯得格外陰森。“哼,你私下售賣刑部查抄的贓物,還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告訴你,你的一舉一動都在我的眼皮底下。”
聽到這話,珠寶商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他的雙腿發軟,差點癱倒在地。“你……你到底想怎麼樣?”
謝若蘭從懷中掏出徐知薇寫好的信,扔在櫃台上。“把這封信交給你刑部的同夥,要是你敢耍花樣,後果你自己心裡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