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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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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節在最後環節說的感謝編導也成功讓許多粉絲誇,有粉絲覺得他說的編導,是編劇和導演,算不算回應幾個月前網上傳言說他和女編劇之間的恩怨。意思是沒什麼恩怨。

@玉竹一生推:我和姐妹有不同看法,萬一是知君忘不了以前和那個編劇鬧得不愉快才提這麼一說的,今天沒看到女編劇啊,還有之前的爆料未必沒有可信度啊,知君轉發了工作室澄清微博,有可能隻是不想鬧太僵。怎麼幹巴巴的轉發,沒有任何文字說明。

@今天也是全新的我:也有道理,不然知君幹嘛特意提一下,他說到看到時老師清醒,肯定是女魔頭人設,嚴格變态的那種,啊啊好心疼我們家公子。有會打狗棒的打倒女魔頭!

@想要多肉多面牛肉面:不是,公子照例感謝編導,不是他的一貫風格麼?就這你們都能遐想出這麼多,諸位姐妹不去寫瑪麗蘇小說真是可惜了,而且,真覺得公子是那種受氣算了在背後陰陽的人?他是溫潤,不是軟柿子。

沈知節的粉絲中分為幾派,一邊是覺得他和女編劇鬧得難看,提起她才不困,還有覺得小題大做的,呼籲不要吵的。

時憬這個他們口中的女魔頭惡女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頂流人氣王的話引申出來的各類猜想。她早在劇組體會到了。

@想要多肉多面牛肉面:大家也别因為這事糾結了,以公子如今的地位,受委屈真沒必要這樣說,有時會過度解讀。

這位昵稱叫牛肉面粉絲說話還挺中肯。時憬沒發評,也沒去解釋,退出微博。

沾到熟悉柔軟的大床,時憬打了個滾,一覺睡到早上八點,吃完剩的驢打滾,沖了杯豆漿。

家裡沒人,時方去學校了,柳葉女士去了劇院。

時憬去了大學圖書館,京戲院還沒開學,但校園對外開放,圖書館假期也是有人值班,可以借閱。隻是閉館時間提前到下午五點。

許圓圓忙着公司的事,假期排班沒算她,學生未返校,人不多,時憬走到外國文學區,拿了本拜倫詩選,書封有些泛黃,這裡面的詩她不知看了多少遍,最喜歡的春逝,常讀常新。

最後那句事隔經年,若遇見你,何以緻你,以眼淚,以沉默。真正理解蘊含道理,文字或情感之一與閱讀人達到共鳴,脫口而出。

指腹反複劃過這幾句,以前想為什麼與喜歡的人多年再見,以眼淚和沉默應對,不是該互訴衷腸,好好溫存麼,現在明白了,再見身份,境遇,面容都有變化,說什麼呢?前者勝過千言萬語。

不同的現實,相同的凄切傷神。從她離開劇組那一刻說着不再見,現在,以沉默加個真心祝福的微笑作句點。

許圓圓趕到時,時憬在翻書,低馬尾,靠窗,眼神專注,嘴角平和,眼睛又大又圓,她是個不會形容的,從哪個角度都好看,憬憬說自己長相平庸,她要是平庸,她們可就不能見人了。

許圓圓拿出手機拍了張,坐在時憬對面,她不是坐得住的人,看憬憬看書,不站在異性角度,而是欣賞美景感來說,真真秀色可餐。拍美女,好爽,特别是美女還是你閨蜜。

許圓圓打開微博,打開自己關注的超話,越看臉色越難看,她粉沈知節,不代表無條件喜歡他的一切,特别是他的粉絲罵時憬,她不能容忍。

憬憬,任何人都不能欺負。

但是圖書館是公共場所,許圓圓也不好爆粗口罵回去,憬憬知道這事嗎?

兩人打手機微信聊天框交流。

時憬看了看她寫的,回複:昨晚看到了,人總是對于自己未親耳聽到,隻是憑雙眼看到,心存懷疑。很難通過幾句話打消。

現在解釋不是以會讓事情火上澆油麼,更加坐實他們口中的惡人。好在沒那麼糟,網上她的信息不多,沒人對她扔臭雞蛋爛菜葉。

看許圓圓還在氣頭,時憬打了幾個字:氣大傷身,跟她們計較可不是我們千金大小姐的風格。

許圓圓歎了口氣,也知道說不過幾十上百上千張嘴。她就是忍不了。

打出一行字:要不找沈老師再解釋一下?

以投資人的身份,他多半不會不答應吧。

時憬慢慢打出幾句話:這件事過去,再怎麼解釋隻會讓人覺得是不是說到點上了,最好的辦法就是他說任他說,人們覺得一件事沒啥有意思的點出現,會轉移視線。

這也是圈内明星公關事件的處理方式之一。

許圓圓歎了口氣,沈老師休假真不看微博了嗎,要是看到了,會不會幫忙?

她也想像憬憬這樣,遇到什麼都不慌張,她就不能這麼冷靜,是以牙還牙不能多等一秒一分的脾氣,這點随大老頭年輕的時候,不太好改。

中午時憬和許圓圓找了家東北菜館,吃了個二十塊盒飯,菜品不限,管飽,有熘肉段,紅燒肉,魚香肉絲。

時憬問:“今天不去公司?”

許圓圓早想翹班,時憬沒回來,翹班翹了一個人也沒意思,她回來了就有理由了:“沒事,過幾天謝覽回來,更不需要我了,蜜糖定檔正好在學校開學一周以後。”

吃完飯兩人又在學校裡逛了逛,走到校友宣傳欄那塊。時憬停下,許圓圓順着她的目光看去,優秀校友欄裡,第一牆是建校以來的京戲院畢業的前輩,成了人們口中的老前輩老藝術家,後面幾排當然是新生代。

第二牆,排在第一的就是沈知節。用的是他大學時的藍底照片,嘴角微彎,眼神潔淨。

許圓圓也是第一次見:“這個是新換的吧,前幾年都還沒看到。”

也可能平時她沒注意學校有什麼。這個評價是根據沈知節的演技和獲得獎項來的,以在同齡人中他的成績來看,可以排第一。

許圓圓打開手機,不知看什麼,面如土色。

時憬拉着她找個長凳坐下,問:“怎麼了?”

許圓圓強忍怒氣:“還不是孟超這個渣男,不知道從哪兒得到的消息,老是發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企鵝拒絕了,一直加,又是微信和短信。像被瘋狗纏上了。”

孟超是許圓圓大學時期情窦初開喜歡上的一個打籃球的體育生,主要是高,桃花眼會放電似的,時憬想圈圈可能是從小灌籃高手看多了。她天天看比賽送水,加油呐喊,終于加上了對方微信。

正當時憬以為會是浪漫開局時,一次大晚上他叫許圓圓出去和他的朋友們吃飯,許圓圓給時憬發了信息,時憬敏銳察覺到不對,去了就看到一群人想辦法讓許圓圓喝酒,同時還有鹹豬手一直往她的腰上摸。

時憬壓抑不住的火,當場掌掴渣男,從他身上搜到了幾包小雨傘,對方要做什麼不用說了,灌酒加配水,她怒摔酒瓶,用綠玻璃尖銳的角指着對方,從未罵過髒話的她破天荒說了垃圾二字。

之後許圓圓抱着時憬哭了一場,大學以後在沒有喜歡過任何人,從戀情上來說。

時憬拿過手機,看到消息。

“圓圓,你現在還好嗎?我最近很想你,要是你有時間,給我回個電話,我們見個面,以前的事,都是我的錯,我都是太喜歡你,才會有那種想法的,你能原諒我嗎?我願意做任何事。”

太喜歡所以剛認識幾天灌酒拐着彎帶人上床?許圓圓想起還是心有餘悸,渾身顫抖,要是沒有憬憬在,她不敢想。

時憬輕輕握住她的手,輕拍她的背。

一隻手回複滾,再拉黑。

“他再騷擾,狠狠教訓。”

許圓圓在和《蜜糖》劇組吃飯稱和時憬有過命的交情,這話是真的。

幾分鐘後,又來了個電話,許圓圓沒看清來電顯示,沒好氣的對着電話那頭說:“你這人渣,還不滾遠點,打電話幹什麼?是不是有貓病?”

電話那頭的男聲說:“小許總,是我。”

許圓圓愣了一下,捂着臉說:“謝秘書?不好意思啊,我以為是——你有什麼事嗎?是不是要回來了?”

謝覽即使被罵,沒問為什麼要罵,語氣不變:“還有幾天,之前發給您的幾個文件對接數據。要是有空,請盡快發給我。”

許圓圓低落的心情因為工作好了點,還有工作,忙起來就不會想這些不開心的事。這麼來看,謝秘書的電話也不都是加班的。

挂斷電話,許圓圓小聲吐槽:“這謝秘書,人還沒回來,又開始使喚我。誰讓他在大老頭面前比我還受器重。”

從上大學開始,時憬和許圓圓逛街吃飯出去玩,都有可能會接到什麼讓她回去加班的電話,她這千金當的,不像千金,更像為家裡打工的。

“小許總,壓力來了。”

“老頭真要把公司給謝覽最好。”許圓圓做出請求的表情:“老天保佑謝覽快回來,你快回來,沒有你,我真的承受不來。”

最後幾句是好多年前一首出名的歌。

時憬想送她到公司樓下,許圓圓笑着說不用:“一個渣男傷不到我。剛剛挺生氣,現在隻想一腳踹飛。”

她走以後,時憬又回圖書館看了會書,直到閉館,再回家吃飯。

時方最先到家,買了幾包新鮮蔬菜放到廚房。

柳葉女士還沒回來,時憬坐在沙發另一邊,聽到他在跟學校别的領導通電話,說學校最近在德育這塊要多增加更有趣味的活動,目的不是扣學分,而是提意識。

學分,德育,果然是思政這塊的磚家。說話都是這味兒。她大學思政老師說話也這動靜。

柳葉女士回來得有些晚,手上還拿着幾封信件,時方見她回來,去廚房炒菜。

飯桌上,柳葉說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寫來幾封信,說起了過去練舞的事。

時憬沒多問,柳葉的朋友有她二十多年前在藝校學舞時認識的,還有去外地演出和劇院裡的同事,還有看舞蹈的觀衆。

他們不問她的人際交往,她也不問他們的,給各自留下相對自由的空間。

時方為她夾菜,沒問信的内容,說起了自己可以做的:“需要回信,我可以代筆。”

柳葉笑着夾了筷子肉絲給時方:“等我先看完信來,老時,你今天的菜炒得不錯,肉絲,又嫩又有味。你多吃點。”

桌上的菜肴都是柳葉喜歡吃的。時憬在家常能吃到父母愛情的大碗狗糧,有時一天能吃好幾次,她想搬出去,不是說見不慣,是少依賴,不依賴最好。提出來好幾次,時方答應,柳葉實名反對。

等兩人吃完,主動刷碗。

飯後出門散步,時憬喜歡穿梭在充滿青草泥土的小路上,郊區前不着村,路上見不到幾個人,也沒有車輛聲,隻有清柔的晚風與光杆麥田。

天色漸暗,時憬微信收到許圓圓發的微博截圖。

無敵美少女丸子:憬憬賽高!這是我昨晚發的,被沖了,我和她們幹起來,幹不過,找人舉報封他們。她們沒有我認識的人多。【得意】

@X小姐駕到:未知全貌,不予置評的道理不懂嗎?歡迎你杠,反正我會怼,又不是中二少年,某些惡意揣測的,别看了說的就是你們一群,偵探劇看多了?抽絲是這麼抽的嗎?吃撐了多去運動,不是瞎想,瞎說,瞎比比。

幾個瞎讓時憬想笑。圈圈,可可愛愛的長相,脾氣和面容一點不符,可愛是真的,每次自己在網上被别人中傷一小點點,她都會站出來。

她說和自己有過命的交情,自己生活裡也不能少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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