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地上的人似乎有些傻了,還在努力去蹭謝息塵的腿,他嫌棄地收了收腿,睥睨地看着地上的人,“這麼急?那第二個問題。”
“你是不是不搞俞聞清不痛快?”
方昭琦的眼睛突然睜大,嘴裡嗚嗚地又趕緊搖頭,用整個身體在求饒。
啪——!
正手又抽了一巴掌,這次似乎還帶了些滋滋啦啦的電流,方昭琦整個人又摔回了地闆上,像個被摁在熱鍋裡的蝦一樣抽搐着,滿臉漲得通紅。
“不是很會說嗎?這個問題怎麼也不回答。”
不知道是氣急了,還是被電猛了,方昭琦前後仰了幾下,腮幫子突然鼓了起來,臉色漲成了豬肝色,眼珠子要彈出來似的。
謝息塵依舊坐在桌子上,波瀾不驚,一點也沒看難受得已經快受不了的方昭琦。
還是袁野先看不下去的,他試探性地走到了謝息塵旁邊,臉色是從未有過的緊張,對着他行了個禮說:“少主。”
“嗯?”謝息塵隻玩着自己的指甲,連頭都沒擡。
“……他好像要吐了。”
“知道了。”
“您看……”袁野有些猶豫,但還是問了出來,“要不要把他嘴裡的抹布拿掉?”
謝息塵第一次看向袁野的目光裡帶着兇狠,“拿掉?”
“是……我怕……”
“怕因為我的關系你再受到責罰?”
“自然不是,”袁野又恭敬地行了個禮貌,“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畢竟您想問的,他還沒有答。”
謝息塵這才收斂的神情,似乎是被袁野說通了,還對着他笑了笑,隻是看不到絲毫笑意,嘴角勾起來的弧度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他又點了點頭,才說:“等他把嘴巴裡的東西咽幹淨,再讓他回答第三個問題吧。”
袁野心裡一驚,沒有想到竟然是這個答案,呆在一邊不敢動。
“怎麼?”謝息塵上挑的眼尾此刻顯現出了屬于神性的為所欲為和邪惡,再看向袁野的時候仿佛在挑戰他的忠心,“是我說得不清楚,還是你要忤逆你的主人?”
遊璃深吸了一口氣,往前跨了一步,就要開口之前,被袁野的一記風刃又把他推了回去,袁野用眼神告訴遊璃不要多事。
“遵命。”
袁野沒有再猶豫,走到方昭琦面前蹲下,一手托起了他的下巴,明顯地看到他腮幫子都鼓了起來,剛剛的電量肯定不小,不然短時間内無法催吐這麼嚴重,袁野眯了眯眼睛,将方昭琦嘴裡的抹布塞得更深了一點,又用另一隻手自上而下地順着方昭琦的喉嚨,将不久前才冒出來的那些東西再強制順下去。
十幾下後,方昭琦的腮幫子小了,可滿臉都是眼淚鼻涕,一副被欺負狠了的樣子。
這會兒袁野才将他嘴裡的抹布抽出來,扔進了垃圾桶。
方昭琦如蒙大赦,嘴巴因為長時間被塞着抹布都有些合不起來了,嘴裡的水分都被抹布吸幹了,隻有鼻涕還往下滴着,整個人完全沒了之前春風學長的模樣,狼狽不堪。
“幹淨了?”
顯然這句話不是問方昭琦的,袁野應下了。
他表面上看不出,心裡卻已經有了評判,先前好相處、能交流的謝息塵,身上的那部分人性,是因為有了俞聞清的存在,才顯得那麼明顯,俞聞清就好像是這隻兇獸的止咬器,沒戴在身上的時候,他完全沒了束縛,成為了獨尊天下的神獸雷鳥。
他們從不會為了自己做出的事情而後悔。
更确切地說,他們不在乎任何東西。
謝息塵下了桌子,插着褲口袋慢慢走到了方昭琦旁邊,剛剛的嘔吐物還泛着酸味,他嫌棄地皺了皺鼻子,又把他整個人翻過去趴在地上,直接坐到了他的背部,明顯聽到幾聲骨骼的聲音,沒斷,卻好像擰直了。
“第三個問題,你對俞聞可做了什麼?”
方昭琦心裡一驚,原以為俞聞清放假回家,和謝息塵并不會有關聯,而自己也是被這麼告知的,想趁着這時候,撒一撒心裡的氣,都是因為這個倒黴學弟,自己隻能灰溜溜地離開學校。
他剛要回話,謝息塵又用力往下壓了壓,“想好了說話,已經有兩個問題讓我不滿意了。”
快要冒出口的話又被自己吞了回去,方昭琦渾身抖了起來,似乎确認這個自己招來的學弟真的有可能會殺了自己,才努力開口說:“我、我隻是收到了一條短信,和一個普通的帆布袋,說隻要把這個給俞聞可,俞聞清就會不爽。”
屋子裡的另外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我也不知道是什麼,這個袋子有什麼問題嗎?”
“允許你提問了嗎?”謝息塵用力往下一壓,“接着說。”
“短信裡有俞聞可的上課時間和地點,我就網上找了個正好要去那裡的人,幫我送了一下,送到了還給我拍了個照片,”方昭琦努力側了側身子,“就在我手機裡,你自己看。”
謝息塵拿出了他的手機,要密碼的時候又蹲了他一下,方昭琦痛得大喊了一聲。
電話号碼并不是常規的那種手機号,更像是平時收到的垃圾短信廣告,謝息塵嘗試撥回去,卻總是傳來忙音号,又看了相冊裡的照片,小姑娘舉着帆布袋還很開心,看地點就在她失蹤的那個商場。
手一滑,撥到了電話記錄那裡,隻有一條陌生的号碼。
“有人給你打過電話了?”謝息塵挑眉,“所以你又賤不漏搜地給俞聞清發了兩條微信?”
“……對,說俞聞可失蹤了,讓我可以開始高興了,”方昭琦服起了軟,“我當時有些上頭了,發了這兩句話就後悔了,你别當真,我在氣頭上當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