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最後一面,應該不會像之前那麼危險吧。太宰先生打算見一見嗎?”中島敦問道。
“不要。”
太宰果斷拒絕,然後他看向國木田,語氣輕快地說道:“國木田君,麻煩幫我和社長請個假,下周三我有人生大事需要處理。”
“什麼人生大事?入水也算人生大事?”
“不愧是國木田老媽子,果然很懂我。”
迎着太宰的星星眼,國木田握緊拳頭:“你以為我為什麼這麼清楚啊——?!”
此時此刻,吧台那邊和沙發這邊仿佛形成了兩個世界。
在太宰被國木田暴揍的背景下,江戶川亂步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雖然對那位小姐來說有點無情,但太宰這麼處理确實最保險。如果她不隻是來見太宰一面這麼簡單,那隻要太宰不在,她就不會馬上行動,還會找機會再來一次。如果她真的下周就要出國,很久不回來,那沒見到太宰,最多隻是有個遺憾而已。再說,長痛不如短疼。與其讓她見到太宰再受傷害,不如就此結束。”
江戶川亂步這麼一解釋,大家都懂了,也稍微認同太宰的做法。
雖然亂步和太宰可能都是同一個意思,但沒辦法,誰讓太宰對待女性時的态度輕浮和“關鍵時刻才靠譜”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就這樣,時間在日複一日的日常中快速流逝,很快就到了下周三。
衆人口中的那位小姐——葉月來到了偵探社。
在來之前,葉月和庫洛姆計劃好分開行動。由葉月按照上周在咖啡廳演戲時說的那樣,先去偵探社探一探情況。等确定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都不在偵探社後,庫洛姆再行動。
為了方便溝通,她們的耳朵上都戴有彭格列研發的耳環樣式的通訊器。
偵探社的接待室内,葉月正坐在沙發上靜靜等待着。
在剛進來前,負責接待葉月的中島敦就告訴她,今天偵探社人手不太足。太宰治請假一天。江戶川亂步被軍警請去處理棘手的案件,谷崎兄妹跟着他一起。國木田獨步在處理因為前面幾個人不在而堆積的工作。
“葉月小姐,實在不好意思。”中島敦拿着手機走回來,臉上挂着尴尬卻不失禮貌的微笑。
幾分鐘前,中島敦在葉月的強烈要求下,出去給太宰打了一通電話。當然,結果和預想的一樣,太宰沒有接。
“太宰先生怎麼說?”葉月面露忐忑地問道,“他什麼時候回來?”
中島敦坐到葉月對面,回答說:“太宰先生沒有接電話,可能是有什麼急事。”
葉月立刻露出自嘲的笑,一副“不用解釋,我都懂”的模樣。
“中島君,我會在附近的西餐廳等到下午四點。如果之後能聯系到太宰先生,麻煩你幫我轉告一下吧,謝謝。”
“好的。”
中島敦目送葉月離開偵探社。等葉月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門後,他才重重松了一口氣,然後将葉月的話以短信的方式發給太宰。
至于太宰能不能看到,什麼時候看到,看到後理不理會,就不是中島敦能控制的了。
幾個小時後,與偵探社相隔一個路口,位于街邊的西餐廳内,
葉月靠窗坐在一個視野極好的位置。從她的視角看過去,正好能将偵探社樓下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包括有什麼人出去或者回來。
“凪,準備好了嗎?”葉月左手撐頭,不動聲色地撫過耳垂,打開通訊器。
“嗯。”庫洛姆輕應一聲。
“那就按照計劃,開始行動。”
得到指示,庫洛姆從另一邊的巷子走出來。
在幻術的作用下,庫洛姆的頭發變成了短發,缺失的一隻眼睛也被補全。除非有熟知她的人在場,否則不可能有人認得出她的身份。
偵探社出來接待的人依然是中島敦。
不過,在得知庫洛姆是有事委托後,原本在辦公室處理文件的國木田也坐到了接待室裡。
“那個,凪小姐,你要委托我們的是什麼事?”中島敦問道。
“我看到了很可怕的事。”庫洛姆低下頭,努力流露出害怕的情緒,“突然出現很奇怪的灰霧,然後就有人死了。被燒死,被凍死,被地上突出的尖刺殺死……”
聽完庫洛姆的描述,中島敦愣住了,一股荒謬的感覺爬上他的心頭。
“不可能……”
“怎麼可能啊……澀澤龍彥他明明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