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親身叫醫生過來處理嗎?恕妾身直言,您若是在這個時候因為傷口感染而倒下,港口Mafia上下都會引起不小的震動。”
“不需要。”森鷗外勾起唇角,笑容中含着複雜到難以解讀的情緒,“放心,那不是什麼流浪動物,也不是野生動物。隻是一位老師對他學生的特别關愛。”
尾崎紅葉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既然首領有自己的考量,那她也不必再多此一舉地規勸。
隻是有個地方她稍微有點好奇。首領除了幼女控,什麼時候又多了一個愛好貓科動物的喜好呢?愛貓卻被貓嫌棄,這一點意外地竟然和偵探社的福澤社長很相似。
尾崎紅葉并不知道,在她離開首領房間後沒多久,一隻三花貓就從角落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這隻三花貓“喵”一聲跳到森鷗外對面的椅子上,随後從它身上綻放出耀眼的白光,瞬間照亮整間屋子。
白光散去,三花貓不見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英倫風打扮的老者,以及拘謹地站在他身邊的銀發男人。
“夏目老師。”
森鷗外和銀發男人——福澤谕吉同時叫出老者的名字。
夏目漱石雙手搭在随身攜帶的手杖上,視線依次掃過森鷗外和福澤谕吉:“你們兩個還真沒讓我‘失望’。”
森鷗外從椅子上站起身。他一改之前面對下屬時的随意态度,低下作為一方組織首領的高貴頭顱,向老師夏目漱石俯身行了一禮。
等直起身體,森鷗外的視線卻沒有擡起落向前方,就像是因為心虛在刻意回避什麼。
幾個小時前,森鷗外在房間内等到了想要潛入這裡暗殺他的福澤谕吉。因為港口Mafia之前放出的錯誤情報,福澤谕吉一直以為身中「共噬」病毒的是森鷗外。直到親眼看到安然無恙坐在房間内的黑衣男人,福澤谕吉才意識到這是森鷗外設下的陷阱。
身中異能病毒的福澤谕吉自然敵不過全盛狀态的森鷗外。
就在森鷗外即将切斷福澤谕吉的頸動脈,用這位同門的性命交換沢田綱吉性命的時候,夏目漱石及時出現,阻止了兩位弟子的自相殘殺。
時間拉回到現在。
夏目漱石冷哼一聲,呼出的氣将他的兩撇胡子都吹了起來。
“「三刻構想」不能被打破,否則橫濱将再次回到十幾年前的狀态,陷入那無休止的暴力和混亂之中。出于這樣的判斷,身為武裝偵探社和港口Mafia領導者的你們會不約而同地做下相似的決定,這無可厚非。”
“但是——”
夏目漱石突然話鋒一轉,拿起手杖重重敲擊地面。
“明知是敵人的算計還要單打獨鬥,被敵人牽着鼻子走。你們就這麼不相信由自己一手挑選和培養出的部下嗎?!”
“尤其是你。”夏目漱石審視的目光落到森鷗外身上,“不過是被一群老鼠趁虛而入,又恰好牽扯到彭格列就自亂陣腳。不僅想要打破老夫辛苦建立的三足鼎立的穩定局面,而且還打算對葉月小姑娘下手。以為一切都和四年前一樣,全在你的掌控中嗎?差點引發不可挽回的糟糕事态,真是氣煞老夫。”
森鷗外尴尬地笑了笑,不敢置喙,隻能沉默地接受老師的批評。
相反,聽到略微熟悉的名字,福澤谕吉短暫地從壓制病毒的狀态中出來,奇怪地問道:“葉月小姐?”
“沒錯,”森鷗外露出感慨萬分的笑,“想必福澤閣下還不清楚。葉月小姐是老師的關門弟子,也是中也君的所愛之人。之前下達暗殺指令乃是我思慮不周,畢竟港口Mafia絕對不會傷害重要成員的家人,事後我會再向葉月小姐賠罪。此外,也要感謝老師的慧眼如炬,識破那個魔人費奧多爾的陰謀,才沒有讓事情朝着更壞的方向發展。”
夏目漱石沒有否認森鷗外的話。
此前和葉月見面的時候,在“如何向其他人解釋葉月的身份”這個問題上,夏目漱石和葉月已經達成一緻意見。葉月不希望有更多人知曉她的真實身份,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夏目漱石的關門弟子”就成了兩人對外的統一口徑。
不過,福澤谕吉并沒有因為多出一個同門師妹而感到驚訝,他驚訝的地方在于——
“這位葉月小姐難道不是太宰的前女友嗎?”
空氣突然變得很安靜。
幾秒鐘後,森鷗外和福澤谕吉整齊劃一地轉過頭,看向曾經的同門。兩人相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睛裡看到了“驚疑不定”四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