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人類的常理,你應當稱呼我一聲「哥哥」。”
金發男人如此說道,但無論從外貌長相,還是其他方面,都很難相信他一個歐洲人會和葉月一個東亞人是兄妹。
更何況「書」根本不存在血緣關系這種東西。葉月嚴重懷疑這個男人想占她的便宜。
葉月看看山本武,又看看床上昏迷不醒的沢田綱吉。她握緊那顆栉名安娜贈送的玻璃珠,将綻放的紅色光芒掩藏在掌心,思索再三後問道:“如果我叫你一聲「哥哥」,你會讓我們帶走沢田綱吉并且放我們離開嗎?”
“當然。”金發男人彎起眉眼,笑容溫柔地肯定道。
——那就沒問題了。
葉月毫無心理壓力地喊了一句“哥哥”,然後讓山本武将沢田綱吉藏到他們推進來的餐車内。整個過程中,金發男人就像他承諾的那樣,沒有出手阻攔,隻是如同旁觀者一般靜靜地看着。
離開前,葉月想到她還不知道金發男人的名字,又回過頭看向對方:“請問我可以知道閣下的名字嗎?”
金發男人點點頭卻沒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移向葉月身邊的山本武。
葉月立刻明白金發男人的意思。她主動向金發男人走過去,直到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到足夠進行貼耳傳話才停下腳步。
這樣的距離同樣也超過了能夠立刻對近身攻擊做出反應的安全距離。
“你不怕嗎?”金發男人輕挑眉毛,用溫柔的語調說出令人膽寒的話,“這樣近的距離,我有一百種方式能夠在你做出防禦前殺了你。”
“怕,但我相信你不會。”
金發男人被葉月的果斷和笃定勾引出好奇心:“為什麼?”
葉月耐心地解釋:“從你隐匿氣息的娴熟手法看,你應該是或者曾經是一個頂尖的暗殺者。在裡世界,暗殺者總是比其他職業更敏銳,也直覺更準。有這兩個前提,我猜測你對動手造成的後果已經有比較準确的判斷,所以不會去做。另外,最重要的一點,我不覺得一個剛見面就想讓我稱呼他「哥哥」的人會這麼做。”
“按照你的意思,無論從理性還是感性的角度分析,我都不會殺你?”金發男人緩緩擡起手,靠近葉月脆弱的脖頸,讓人懷疑他下一秒就要扼住葉月的脖頸。
“難道不是嗎?”葉月笑着反問。
金發男人凝視葉月幾秒,最後輕笑一聲,不肯定也不否定。他擡起的那隻手掉轉方向,沒有碰觸葉月的頸部肌膚,反而扣住了葉月另一隻耳垂下挂着的通訊器。稍稍用力,通訊器就被他捏碎。
确保後面的話不會被通訊器背後的人偷聽,金發男人俯身貼近葉月耳邊:“魏爾倫,保爾·魏爾倫。我的名字。”
葉月疑惑地眨眨眼,這是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名字。
既然對方不想被彭格列知道身份,那隻能等事情結束後再找其他情報渠道問一問了。
這麼想着,葉月退開幾步,轉身準備和山本武一起離開。
“可以再聽你叫一聲「哥哥」嗎?”
葉月的背後傳來魏爾倫的聲音。
“當然可以,隻要閣下能幫助我們安全離開港口Mafia。”
“那就沒辦法了,真可惜……”
房門從外合上。
空蕩蕩的房間裡隻剩下魏爾倫一個人。這裡也已經沒有需要保護的目标,他毫不留戀地走向更深的黑暗中,向着他住了六年的地下防空洞走去。
自從六年前,魏爾倫在争奪弟弟中也的監護權中輸給港口Mafia,他的重力異能削弱大半,就一直被關在港口Mafia用地下防空洞改造的房間内。生活在地下的這段時間,魏爾倫的日常活動除了讀書寫詩,就是教導後輩暗殺技巧。雖然後來升任幹部,但他從來沒有參加過幹部會議。
因為他對外界的一切人和事物都失去了興趣。硬要說的話,也隻有中也能讓他平靜如死水的内心稍微起一點波瀾。
這一次,若不是事情牽涉到中也,又是中也主動來找的他,魏爾倫絕對不會接下森鷗外的指令——離開他待了六年的地下房間,接替尾崎紅葉,保護彭格列的首領。
回到他的個人房間内,魏爾倫坐在那張他最喜愛的藤椅中,将“彭格列首領已經被帶走”的消息發送給中也,然後就繼續他今日未完成的任務——閱讀。
三秒鐘後,手機震動的聲音響起。
魏爾倫拿過手機一看,嘴角不自覺向上彎起,他仿佛能看到手機背後中也那張被不滿又無可奈何的情緒占滿的稚嫩臉蛋。
“喂!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接下BOSS的指令,答應會保護彭格列的首領嗎?”中也質問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