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爾什塔利亞愣住。
“凡事都有定期,天下萬務都有定時。”羅曼無奈地微笑着看向基爾什塔利亞,對着他眨了眨眼,“生有時,死有時——至少一直是個膽小鬼的我在最後居然做到了拯救世界這麼了不起的事情……這也已經足夠了吧。”
『Lord,您知道冠位從者嗎?』按照計劃表處理完工作的基爾什塔利亞還是沒法放下羅曼之前所說的内容,抱着工作平闆給蘭瑟梅羅發送訊息。
『冠位從者是抑止力中的阿賴耶為了應對足以毀滅人類未來的災厄而選擇的從者。』蘭瑟梅羅正好暫時休息,一眼就看到了最新彈出的私人訊息,『抑止力會根據不同的災厄選擇最合适應對的從者成為冠位……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不,沒什麼。』基爾什塔利亞對即将發出的訊息修修改改,『隻是,如果那災厄,本來是人造的魔術式呢?有沒有不需要冠位從者也能将其消滅的辦法?』
『既然是魔術式,那就可以做到進行拆解——但既然能夠變化為災厄這種存在,恐怕它的本質也早已經扭曲了。』蘭瑟梅羅放棄了原有的時間安排,皺着眉回答基爾什塔利亞的問題,『不,等一下,基爾什——告訴我,你問的是不是所羅門制造的人理修正式?』
基爾什塔利亞當場關掉通訊窗口,直接對自己的平闆進行了關機的操作——他還沒想好怎麼應對來自能以活人之軀到達冠位高度的魔術師的質問。
他早該知道,既然Lord曾經說過她的老師裡有所羅門,就會被猜到他問的到底是什麼,繼而就會懷疑他的情報來源。
——不該直接去問的。
基爾什塔利亞捂着臉倒在個人房間的床褥上,無聲地歎了口氣。
攤牌後驟然減少的精神壓力和新增加的一大堆問題搞得基爾什塔利亞頭昏腦漲,這讓他難得地在A組的統一訓練裡走了神。
“基爾什塔利亞,你今天很不對勁。”
降靈科的金發魔術師扣上外套的紐扣,秉持着一些魔術師社會的社交禮儀向基爾什塔利亞搭話。
“奧菲莉娅,你想多了。”基爾什塔利亞微不可查地頓了頓,握緊了和禮裝配套的魔術手杖,“隻是被Lord丢了一些令人煩惱的工作而已——而且,來自法政科随時随地的傳訊也很讓人頭疼。”
“畢竟是巴瑟梅羅的獵犬——”奧菲莉娅走出訓練室的大門,“時鐘塔内的家系多多少少總歸是聽到過一些風聲的。”
“從那一位君主脫離封印指定開始,法政科……不,巴瑟梅羅就無時無刻不想着從她和站在她身邊的家系裡狠狠撕下一塊肉來。”奧菲莉娅勾起嘴角,“這種程度的敵意,就算記錄被抹去了,好好查查小道消息還是能有些收獲的。”
“搞不好這回你們一起栽在法政科手裡。”
“多謝提醒。”基爾什塔利亞微笑着點了點頭,“但我想,法政科面對Lord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當然,他們也不可能對兩個Lord的家系動手。”
——不過,查小道消息嗎?
“基爾什塔利亞。”剛剛來到迦勒底的奧爾加瑪麗坐在曾經屬于馬裡斯比利的辦公室内和基爾什塔利亞交換情報,“法政科真的盤查了你們整整一年?”
“準确來說是陰魂不散地監視了Lord一年——關于老師的死隻是反複盤問了職員們一個月左右的時間。”基爾什塔利亞回答,“畢竟迦勒底這邊沒有其他阿尼姆斯菲亞家的人,天體科成員倒是不止我一個。”
“至于你問的小道消息……”奧爾加瑪麗猶猶豫豫地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壓低了聲音,“我在大概是Lord剛剛出生的那個年代的家主的日記裡查到了一點……”
進入筐體之後,基爾什塔利亞的思緒就平靜了下來,甚至在爆炸發生的瞬間還突然笑了起來。
——既然未來不能改變,就隻能祝福将要迎接艱難旅途的那孩子,同時希望Lord能找到救下Dr.羅曼的方法。畢竟……
“孤身一人的旅者,可是會寂寞到發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