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兩個女孩子一起沖着羅曼小聲抗議，“不要随便亂說話啊！”

“比起這些，我更想聽一下大衛王和吉爾伽美什王對所羅門王的評價。”韋伯看着兩人，“你們覺得，人理燒卻是所羅門王指使七十二柱魔神執行的嗎？”

“要我說的話，所羅門說不準是因為被自己的所有女人甩了才幹出這種事來的吧？”大衛想了想，“畢竟要是我遭遇了這種事情，說不定我就選擇打開約櫃毀滅世界了。”

“魔術王怎麼會因為這麼一點小事——算了。”韋伯做了幾個深呼吸，“當我沒說過。”

“雖然這麼說了……”大衛正色，“但我覺得，如果真的這麼随便的話……他還會是所羅門嗎？”

“那家夥就是的徹頭徹尾的膽小鬼、悲觀主義者和老好人——至少幹不出來因為被人甩了然後毀滅世界那種事情。”吉爾伽美什回答，“你們應該知道梅林才是最先提出來要教導那孩子魔術的人——但他可不是出于好心，那個半夢魔隻不過是想看熱鬧而已。”

“但所羅門真的去教導那孩子了——他從起始講到終焉。”

“那個膽小鬼如果真的要毀滅世界，恐怕也是他的神讓他這麼做，他才會去做吧。”

“神既然允許我站在迦勒底一方，那麼人理燒卻的指令就必定不是神下達給所羅門的。”大衛笑嘻嘻地抱着膝蓋坐在甲闆上，“所以我認為，如果你們已經見到過魔神了，那麼除開冒名頂替的可能，也就隻能是所羅門作為神造人偶出現故障了而已。”

“我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是一個，非常主觀的問題。”蘭瑟梅羅安撫性地把手搭在羅曼手指上隔了一層手套的戒指上，頓了頓，搶走羅曼的麥克風，語氣沉靜，“如果所羅門長得像你和拔示巴——比如說他有着父親的眸色和母親的發色……如果是這樣的所羅門，作為父親的大衛，會怎麼看他呢？如果他沒有被神選中……”

——如果所羅門沒有被神選中的話會怎麼樣。

她曾經和梅林讨論過這個問題，最終得出的結論是——『因為被神選中，所以才有了所羅門』。

後來所羅門成為人類，她又問梅林——如果所羅門出生的時候就是這樣，那他能得到像是大衛喜愛押沙龍一樣的愛嗎？

宮廷魔術師用緞帶在她的發梢上留下了一個蝴蝶結，回答她的提問——我認為是不能的。

『畢竟那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個體。就算所羅門像個正常人也不可能從父親那裡得到和其他兄弟同樣的愛吧——就說我接觸過的，烏瑟可是主動把阿爾托莉雅交給了我。至少我認為，國王的家庭裡是不可能存在正常的愛的。』

“那他應該就隻是作為大衛的兒子而非耶底底亞。”大衛回答，“如果他沒有被神選中——也許他會符合我和拔示巴的期待，是個讨父母歡心的孩子——但那也不可能是所羅門了。他會叫别的名字，也許會用以撒『Isaac』……雖然是先祖的名字，但畢竟我和拔示巴最初想要的是一個會笑的孩子。”

“大衛王和拔示巴最初的那個孩子早就夭折了。”羅曼垂眼，聲音放得極輕，“然後神下達神谕，說大衛王有罪——被大衛王作為贖罪的祭品獻祭了的那個孩子就是所羅門。”

“不過，雖然我從未對所羅門有過期望——畢竟他會按照神的要求成長。”大衛的目光像是穿越時間與空間落在了迦勒底裡一樣，“但我想……至少這一次，我想作為父親對他寄托我的期望。”

“我希望他不會是造成人理燒卻的罪魁禍首——耶底底亞，我的兒子。”

“這是我對他唯一的期望。”

“……我明白了。”蘭瑟梅羅關掉麥克風，幾乎有些悲哀地看着羅曼，“可是我不能理解。”

“因為你是被愛着的。”羅曼把前不久從所長辦公室裡找到的古舊日記放在蘭瑟梅羅的面前打開，“你從來不是被獻祭的那一個——即使你仍舊成為标本存在，你的家系也依舊用愛在守護你。”

“我看到他們被執行者殺死，我看到他們被附庸取代，我看到他們的痕迹被徹底抹消。”

“就連沒有人性的我們『Grand Caster』都選擇了愛着你。”羅曼溫和地看着蘭瑟梅羅，“還記得你看到了什麼嗎？”

“我看到了世界的終焉。”

“你是觀測者『Alice』，你隻需要等待終焉降臨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