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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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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雨之氏族』一衆最後的抵抗而幸存下來的梣和莉可莉絲逃出了被另外四族妖精蹂躏毀滅的奧克尼——當她們兩個來到雨之國的邊境的時候,不列颠島的北端下起了雪。

“……雪?”

“不,這不是雪。”自稱為薇薇安的梣停下腳步,回過頭和莉可莉絲一起看着那些代表嚴寒降臨止境之國廢墟的痕迹,“……看來『雨之氏族』,已經徹底覆滅了——你應該還記得島嶼的土地是由什麼變化而成的吧?”

——不列颠的土地,是藉由死去的妖精們的屍體的不斷堆積而形成的。

“『雨之氏族』拒絕了回歸大地,所以——”梣擡手,接住一片飄落的“雪花”,“『雨之氏族』的屍骸就變成了别的東西。既然不會變成新的土地,他們的屍骸就不能繼續停留在這片大地上……”

“奧克尼的雪不會停止——因為,這是『雨之氏族』無處歸去的遺骸。”

梣帶着莉可莉絲踏上不列颠本土的時候,順便用魔術給兩人簡單改變了一下形象——簡單的僞裝足夠騙過絕大部分的妖精,而隻要騙過了絕大部分的妖精,她們兩個的安全就能得到保障。

因為妖精是随心所欲、隻是因為自己想做,或者可以說是為了取樂才會做出行動的一種存在——事實上,隻要等到『風之氏族』、『土之氏族』、『牙之氏族』、『翅之氏族』的聯軍撤退,仍有兩個雨之妖精還在逃竄的事實就會被他們忘到腦後。

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中——“樂園妖精”已經死去了。

“好,到這邊就足夠安全了吧——”

“……湖中仙女薇薇安。”莉可莉絲卻突然這樣喊住了正在設置結界魔術的梣,“贈予亞瑟王聖劍『Excailbur』的湖中仙女;毀滅了不列颠的妖妃摩根;伊格賴因身上寄宿的妖精之子,不列颠島的孩子,繼承了不列颠神秘的『真正的王』。”

“……”梣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回過頭看着在樹下蜷縮起來的莉可莉絲,“嗯,這說的全都是我——我親愛的,由這顆星球孕育的妹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你隻剩下了一個空殼,但看在那個阿瓦隆之塔的印記的份上,就算你不是我的妹妹,我也會保護你的。”

“這是我,與我的某位友人之間的約定。”

——在我死後,我的學生就都交給你了,薇薇安。

——我不可能對阿爾托利斯手下留情。

——我知道,所以我希望你能負責為他收屍……不,準确來說,是希望你能幫我照看的他屍體。畢竟我要先回星之内海『Avalon』去了,而且阿爾托利斯的故事也走到了盡頭。而我也不會再見他了,哪怕我們同在阿瓦隆之中。

——……好吧,還有其他要和我說的嗎?

——未來我還會再收一個學生,但我的壽命會在她學成之前走到盡頭。

——你想要我去教你的學生?

——不,我希望你能讓她在阿爾托利斯複蘇之前一直留在阿瓦隆裡。

——留在阿瓦隆裡?

——嗯,是很簡單的事情吧?這就是我對你最後的請求了,薇薇安。

“……是嗎,原來在你的世界裡,梅林老師是你的友人啊。”莉可莉絲緩緩地歎了口氣,“我和你并不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

“我知道。”梣如此回答莉可莉絲,“因為我見過其他世界的阿爾托利斯——阿爾托利斯都能有那麼多了,莉莉安會有同位體存在也不奇怪。”

“……這樣啊。”

“嗯。”梣放下結界,對着莉可莉絲笑了起來,“那麼,我稍微有些話想和你說——我會以我的同位體‘梣’的身份在這裡活動;我會達成『雨之氏族』寄托給幸存的樂園妖精的願望,讓不列颠成為沒有紛争的和平國度。”

“你是否願意成為我的同行者呢,莉可莉絲?”

“當然。”莉可莉絲看着梣,“但你難道打算讓『雨之氏族』的事情就這麼過去了嗎?”

“這怎麼可能。”梣撇了撇嘴,露出屬于雨之國養育的那個樂園妖精的表情,“『雨之氏族』以外的妖精我全都讨厭。雖然我要為了消除不列颠的紛争行動,但這也不意味着我希望妖精們幸福。想要我的助力,就獻上比生命更貴重的代價吧。”

——就這樣,在雨之國覆滅後,在不列颠的森林裡出現了一對魔女姊妹。

——想要取得魔女的幫助,就必須獻出足夠的代價。

“……你看見了什麼?”

随着共同生活的時間變長,梣和莉可莉絲也更加了解彼此的真實情況——于是在某天的深夜,莉可莉絲從夢中驚醒之後,梣向莉可莉絲如此提問。

“我看見一片沒有盡頭的海洋。”

『熱愛自由的妖精們,守護愛的妖精們,

然而,卻因此失去了世界的幼子們。

即便多次迎來毀滅,

你們的不列颠想必依舊會繁榮昌盛吧。

春之驚愕、夏之紛争、秋之歡慶、冬之戰争,

通過堆積起大量死亡,永遠、永遠繁榮下去。

不過,請永遠都不要忘記。

無論多麼牢固的城堡,地基總是一成不變。

世界的面貌越是嶄新,根基越是古舊。

于是在無人所知的情況下,就像這樣——

被微不足道的小蟲輕輕一咬,便會轟然崩塌。』

“這樣啊。”梣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吧,莉可莉絲——我們該去完成巡禮了。”

月光落入樹林,與樂園妖精們面前的召喚陣發出的光芒相呼應。

“格裡姆,賢者格裡姆——”藍發的少年拿着一根木棍出現在召喚陣中,語氣輕快地對梣和莉可莉絲介紹自己,“什麼嘛,是要完成巡禮的樂園妖精啊……好,我會陪伴你們完成巡禮之旅的,畢竟這就是我的工作啊。”

雨之魔女褪下魔女的服裝,換上屬于救世主的禮服和铠甲——這就是,不列颠救世主梣的巡禮之旅的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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