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說是在意料之外還是意料之中好呢……”

“他們就沒認真在那家夥面前掩飾過吧。”

“有結論了嗎？新·迦勒底馬上就要出發去南美了，我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理論上是完全可行的，所以問題是實際操作——要有人在下面負責發射，但先不提泛人類史有沒有足夠的資源把我們發射出去，他們願不願意那麼做就是一個問題。”

“他們不願意的話，這個泛人類史的位置我們也不是不能取而代之。”

“……沒必要這麼極端吧。”

“但這樣的話不管他們同意還是不同意，效率都比較高。”

“咳。”藤丸立香的聲音突然在已經熄燈了的達·芬奇工房外響起，“你們背着我在開什麼會呢？”

參與會議的從者和魔術師瞬間做鳥獸散，把門外打着手電的藤丸立香跟直接住在工房的達·芬奇丢在原地。

“沒什麼。”達·芬奇無奈地歎了口氣，把藤丸立香往宿舍區的方向趕，“隻是南美探索結束之後，我們和他們都肯定要回南極而已——好了，别想太多，有我們在呢。你該回去休息了——等新·迦勒底那邊準備完畢，我們就要重新進入米克特蘭了。”

“這次是和上次一樣進去，還是跟着新·迦勒底一起走？”藤丸立香問達·芬奇。

“還不确定，但我們上次進入的區域肯定不屬于地表。”達·芬奇點亮電燈，呼出迦勒底内部随處可見的移動透明屏幕，“畢竟考慮到那邊的人類就是在白垩紀大滅絕之後活到現在的恐龍這一點，他們生活在地表上才會顯得非常奇怪。”

“我倒是想跟着新·迦勒底從地表進入南美異聞帶的——他們準備從天上進去，從北美直飛南美。”

“但我覺得回安菲特裡忒定下錨點的那個地方就行了。”藤丸立香摸了摸下巴，提出自己的意見，“地表的影像可以從新·迦勒底的作戰記錄裡面獲取，沒必要親自去錄——再說了，安菲特裡忒和諾亞都沒有能讓船隻飛行的能力，我們隻能貼着地表，或者潛入地下。”

“而Storm Border是飛在天上的——雖然我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

“那明天和新·迦勒底通訊的時候提一下我們不和他們一起行動就行了。”達·芬奇再次把藤丸立香向工房外面趕去，“好了，你該回去睡覺了——新·迦勒底是從北美直飛南美，我們才剛剛離開通古斯卡，要追上他們的話得用虛數潛航直接進入南美異聞帶才行。”

“不出意外的話，新·迦勒底最多修整48小時就會出發。”

“這種時候我才對特異點内部和外部的時間流速差距有了明顯的感受。”藤丸立香吐槽，一邊幫達·芬奇關掉電燈，“我們整個通古斯卡作戰也就花了24小時不到的時間吧？但新·迦勒底的作戰記錄卻包括了那麼多東西和那麼長時間……”

“啊，在前往北美之前，他們還把原本設置在彷徨海裡的設備都搬到了Storm Border上面。”

“關于這個，因為彷徨海當時也在北極圈附近，所以管制室這邊正好記錄到了彷徨海毀滅的影像。”達·芬奇頓了頓，隔着門注視藤丸立香，“化作異星神的泛人類史的奧爾加瑪麗所長直接用引力——也就是黑洞摧毀了今年的彷徨海。”

“彷徨海早在公元前就被制造了出來，是一個與現實世界獨立的異世界——每個時間點存在的彷徨海隻是『真正的彷徨海』在地球上留下的影子，但能毫不費力地摧毀那樣的『影子』的存在的實力，依舊是我們需要戒備警惕的存在。”

七棵空想樹隻餘一棵，但遍布蒼穹的白色枝蔓卻并沒有随着不同地區異聞帶空想樹的枯萎而退卻，仍舊像網一樣隔開了這顆星球與浩瀚的宇宙——在空想樹的遮蔽下，白紙化大地上僅存的人類擡頭仰望蒼穹時，不會在白日見到耀眼的太陽，也不會在深夜看見閃爍的群星與明亮的月。

——能從空想樹枝葉之間落下的隻有無形的光。

第二天早上，當藤丸立香夢遊一樣從個人房間飄進廚房的時候，正好遇上了同樣參與了通古斯作戰的基爾什塔利亞。

“一個小時後管制室要開作戰會議。”某種意義上相當自律的天體科首席把剛剛使用結束的餐具塞進洗碗機裡，一邊提醒剛剛接了杯熱牛奶的藤丸立香，“老師他們已經把從新·迦勒底那邊獲得的新情報分析完畢了。”

“我知道了。”藤丸立香晃晃腦袋讓自己清醒過來，用面包夾拿了一塊熱騰騰的奶酪吐司放進自己的餐盤裡面，“基爾什塔利亞前輩已經仔細看過了？”

“半夜被老師喊去大會議室參與情報分析了。”基爾什塔利亞回答藤丸立香，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你還沒看嗎？”

“我就大概掃了一眼，然後直接回去睡覺了。”藤丸立香回想起昨晚的情況，對基爾什塔利亞做出補充，“之後就是在去食堂吃了夜宵回來的路上發現副所長他們大半夜不休息在達·芬奇親的工房裡開會了。”

“不過，副所長他們當時好像不是在讨論新·迦勒底的事情——雖然我什麼聲音都沒有聽到，但我的直覺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