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才不會讓周政屹往下跳,身殘志堅的楊皓林不會自己作死。
周政屹時刻關注着楊皓林,任何風吹草動他都發現,特意地喊了一聲:“楊皓林。”
楊皓林邁出的腿收回,“怎麼了?”
“接住我!”高聲大喊,可把楊皓林吓一跳,慌不擇路地往旁邊躲,大聲喊:“你有病啊!我這麼小身闆接你這個魁梧大漢!”
話雖然這麼說,周政屹快要落地的時候,他還是“啊!”地一聲冒死跑過去,直立站在一側,雙手握拳舉至胸前,眼睛卻恐懼地閉上,單薄的身子搖搖欲墜地亂晃。
周政屹看着楊皓林仿佛啦啦隊對長的羞澀姿勢,穩穩落地。
楊皓林預想中的地雷爆炸聲沒有發生,驚魂未定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殘疾的腳都蹦出二兩高。
周政屹冷冷看着他,楊皓林小心翼翼地擡起頭,窺探周政屹的神色,見周政屹如常,便找補地湊到周政屹身邊:“我不是故意的,你看看我,我剛剛是不是跑過去了?”他自證地拉住周政屹的衣角。
周政屹做作端起的姿态放下,勾唇一笑:“好了,别鬧了。”
楊皓林不服氣地反駁:“誰鬧啦?”尾調甜滋滋的,抹了層香蜜。
周政屹臉上的薄紅再次攀升。
楊皓林撇嘴看着低下頭沉默不語的周政屹,頗有一副當家之主的風範,冷哼一聲:“快跟上我。”
恃寵而驕這個詞用來形容楊皓林再自然不過。
周政屹平複着極具跳動的心髒,幾步上前,貼着楊皓林的手臂直到握住那透着絲絲涼氣的手心。
面色又不免一沉。
楊皓林的症狀比他所想的嚴重得多。
楊皓林甩着腦袋,大搖大擺地往正門走。
他們出了院門後,熟悉的邁巴赫緩緩駛來,經曆了如夢境般的日子,一下又回到起點。
楊皓林側目。
他還是穿上了羊毛衫,周亦鳴并不會在意他那可笑的自尊,随意挑選的一件衣服也能夠直擊心靈得刺痛他。
羊毛衫上是各式各樣的味道,大門恰好是出風口,春風拂面,輕薄狂野地吹向他們。周政屹的風衣扣子不知在何時解開,涼風盡數灌入腹中,楊皓林拉好衣裳,将緊縮在懷中的手抽離出來,快速地抓住周政屹敞開的衣服。
“你為什麼在這種時候裝逼。”
面對楊皓林的一臉疑惑,周政屹解釋道:“有些熱。”
這麼冷的天,周政屹真是瘋了。
随即楊皓林便要抽出手,卻被另外一隻滾燙的手握住。到頭來依舊騰出一隻手拉手,不過與此不同的是,他的手被塞進了帶着體溫的衣裳内。
楊皓林愣在原地,源源不斷襲來的熱源,讓他也純情地紅了耳朵。
進入車内,林叔生疏地沒有開口。
車廂靜谧到落針可聞,楊皓林有些不習慣得捏着周政屹的手關節,回饋他的是附在他手上的輕拍。
楊皓林瞬間沮喪地垂下腦袋,盡管林叔不做任何傷天害理的事情,但終究是周亦鳴心腹。周亦鳴對他做的一切林叔并不參與,但大多知曉,在完全知道的情況下,感情總是退縮得快速。
下車後,楊皓林垂着腦袋,情緒低落。
事情總是可以理解,過不去的隻是心裡的那道坎。
“周政屹,林叔看起來很難受,其實我感覺林叔是想要和我說話的,但是他沒有……”楊皓林雙手大張,攤倒在床上,眉眼盡是受傷。
對于林叔,周政屹或許能夠理解。
早期的時候,林叔與楊皓林接觸時間最長,同等階級的人群,說話也不帶邊界,随意而論。
楊皓林每天都是林叔上下接送,他自己每天都有事要忙,林叔就成了楊皓林在周家唯一說話的人,傭人讨厭看不起不願意搭理楊皓林,唯有林叔不計較一切,凡是最常挂嘴的詞語就是‘笑口常開’,每日都龇着牙,憑心情笑動。
楊皓林早已将林叔歸為朋友或和善的長輩。
又怎麼能想到一切發生後的下場與結局。
周政屹俯下身,洗漱過後還未擦幹的發絲滴着水,滴答在楊皓林臉上,把楊皓林搞得既想發表憤怒又迅速被沮喪填滿。
發絲滴着水,浴袍大敞。
楊皓林難過地忘神,萬萬沒想到周政屹竟然□□他,他的手結實地貼近富有彈性的肌肉,仔細感受,還能發現周政屹波濤洶湧的心跳聲,彭彭響動。
楊皓林一瞬間結巴地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周政屹仔細盯着他的臉蛋。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周政屹莫名開竅,對于情愛的事情一點就通,根本不需要他教導。
此刻溫柔地湊近他,手上蓬勃跳動的心髒緊貼着他的手心。
如同麥芽一般茁壯成長。
他孕育的愛心。
楊皓林失神地望向周政屹,周政屹撐着床的手脫離,他握住楊皓林的手腕,帶着力地拉起楊皓林。細枝的手腕捏在手中一拉,楊皓林就坐了起來,手背到後頭撐着身子,不開心地皺着眉頭。
心結依舊不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