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冥怒道:“他不是重刑犯嗎?誰給他放出來的!”
也難為司冥居然從紫色男鬼濃妝豔抹的臉上看出熟悉的痕迹,這位居然就是之前在鬼獄裡關押着的那位狐媚子。
腳踩18條船,因選不出最愛誰,于是全殺了的妖豔猛鬼。
聽見司冥的震怒,其他衆鬼全部跪倒一片,隻有這位猛鬼确實心理素質極佳,淚眼婆娑道:“最近到了中元赦罪的日子,我的案子重新審理,那18個臭男人都出具了諒解書,再說我都贖罪八百年了……”
聞言,江暮點了點頭:“顔之有理。”
其他不知内情的衆鬼也紛紛點頭。
“我看他長得就不像壞人。”
“說什麼呢,聽不懂,他肯定是有苦衷的。”
“就是就是,鬼獄多可怕啊,你看他都知道錯了。”
司冥氣笑了,他調整坐姿,靠在圈椅上,單手支着腦袋,睨着台上道:“胡夢玉,犯18條命案,這18人均與你有染卻互不知情。
後東窗事發,這18人找上門來要個說法。你分别跟他們密談,用18道菜就輕而易舉害死了18條人命,最後服毒自盡。”
江暮嚴肅批評道:“那很壞了。”
原來這位紫色猛鬼有個溫柔的名字,胡夢玉抹了眼淚,柔柔道:“我跟他們說,不要為了我而打打殺殺。但他們不聽,都想要殺死其他17人。我沒有辦法,于是挨個勸解。
我跟他們每個人說,選擇殺死其他人,還是與我共赴黃泉。他們每個人都選擇與我共赴黃泉,于是都吃了一道有毒的菜。每道菜都是我根據他們口味親手做的,毒藥也是他們自己選的,這怎麼不算愛呢?
兩個有情人共赴黃泉叫做殉情,憑什麼19個人共赴黃泉不算!”
聽完胡夢玉這番陳述,全場死寂。江暮一度以為自己聽力出現了問題,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道:“這很難評。”
司冥扶額,這個胡夢玉人如其名,簡直跟狐狸成精似的,進了鬼獄也不消停,勾得鬼獄天天有重刑犯為他打架,間接導緻有些惡鬼還沒服完刑就因打架鬥毆魂飛魄散了。
說起來這胡夢玉的确是沒有親手殺過任何一個人,但俗話說,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到底是因果加身,押入鬼獄是合情合理。
“地官赦罪是大帝親自批的呀,符合條件的都已經刑滿釋放了。難道是大帝對我有什麼意見嗎,我真該死……”胡夢玉往地上一趴,哭得肝腸寸斷。
這幹嚎聽得司冥心煩意亂,幾度想把他一腳踹回鬼獄。但旁邊的江暮注意到司冥的情緒,拍了拍他手背,安撫道:“算了算了。”
司冥翻了個白眼,右手掐向江暮後頸,指腹摩挲着細白的頸側,咬牙切齒說:“你倒是會當和事佬。”
說罷,司冥拂袖而去,滿臉寫着不爽。
頂頭上司都被氣走了,江暮也顧不上選npc了,于是椅子一推,起身去追人。
其他衆鬼撓了撓頭,不明白大帝到底怎麼了,隻能歸結于今天他心情不好,都聳聳肩自行離場。
隻有胡夢玉眼睛滴溜溜一轉,利落地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他逆着人流走向方才的桌子,隻見上面有個登記表,是江暮忙着追司冥忘在這裡的。
胡夢玉拿上旁邊的筆,工整地寫上自己的大名,随後哼着小調離開。
一路上,司冥大步流星地走着,任憑江暮怎麼喊也不回頭。
最後,江暮猛地跨步,直接踩到他的長袍上,迫使司冥停在原地。
“。。。。就沒有體面一點的方式嗎?”司冥緊緊攥着腰間的布料,生怕松手後衣服直接散架。
見人停下來,江暮才挪開腳,俯身把腳下那片布料捏在手心搓幹淨,吐槽道:“誰讓你走那麼快。”
“我給胡夢玉騰地方行了吧,我看你也想吃他做的菜吧。”
“誰想吃他做的菜了?你怎麼還空口造謠。”江暮把手中的布料放下,玄色的戰國袍被他折騰得亂糟糟,他一邊替司冥整理一邊問道,“你既然看不慣他,為什麼不直接把他打得魂飛魄散?”
聞言,司冥大怒,把衣服從江暮手中抽出,背過身小發雷霆:“連你也信他的鬼話!什麼叫我看不慣他!我也是有職業道德的好嗎?!”
江暮無語道:“哦。”
“……”見他反應冷淡,司冥終于忍不住回頭找補,“我隻是看不慣他的作為,誰說要讓他魂飛魄散了,酆都大帝職業手冊上說了不能徇私枉法。”
“你還有職業手冊?”江暮略帶質疑。
“沒有,現編的。”司冥理直氣壯地說着鬼話,順便提醒道,“胡夢玉不能入選吧。”
抛開犯罪記錄不談,其實胡夢玉非常适合做npc,可以走顔值賽道,會來事放的開,身上這種狐媚勁兒是地府其他鬼學不來的。
但一想到旁邊的眼神,江暮終究是屈服了,拍着胸膛保證道:“放心,肯定不能入選,剛才都沒登記他。”
得到肯定的答複後,司冥唇角微動,語氣中帶了些笑意說:“之後的海選讓其他人負責吧,你也挺累的。”
“也行,讓其他人盯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