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鑰匙并沒有想象中那麼可怖。
不知道陳賀舟他們在哪裡。
從現在開始勝負真的就在自己身上了。
該死的。
江雨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能奢求誰替他展開領域,但他不想做。
為什麼一定要做不想做的事情。
那幾個求救的不行了,陳賀舟也是強弩之末。
雖然隻有我能展開,但是為什麼是我?
混亂的思緒緊緊地交纏膨脹,奪走了江雨生身體裡僅剩的所有力氣。
幹脆就在這裡蹲着直到一切結束。
但是一切并不會結束。
作為鑰匙的我如果不做出行動的話永遠都不會結束。
或許會在這個煉獄裡死去。
明明感覺沒什麼不一樣的。
以前總是在陳賀舟的領域裡上竄下跳玩得不亦樂乎。
因為在領域裡除了鑰匙沒有人會死。
除了鑰匙其他被波及的人類領域内的死亡就像遊戲強制下線,受傷程度不會恢複,但是遭受的緻命傷會抵消,被彈出領域回到現實。
這和遊戲一樣鬧着玩的定律竟然是真的。
但是因為受害并不能恢複,即便免除緻命傷也有神會死去,這隻是暫緩了死亡的到來。
雖然不知道那個引我過來的存在是何意圖,看樣子是有打算對在這裡的十個人下死手了。
不知道在這裡琉璃線能做什麼。
總之要按照教科書上說的見一步走一步吧。
所謂的解開郁結是極其複雜的說法。
字面意思隻适用于五級到四級魔化人類,因為當前他們還擁有能控制自己的理智和意識。
但是現在這種東西已經不算人類了。
離開這裡的方法隻有兩種,死,或者殺死。
在魔物的煉獄裡,郁結會以各種環境形象被儲存,毀掉它們就像是除掉怪物的心髒。
那其實隻要按照平時那樣做就好了吧。
像平時那樣,随心所欲地。
一陣奇怪的笑聲。
江雨生猛地回頭望向黑暗的上下樓道,強忍着惡寒,一使勁推開防火門躲避進走廊。
他又馬上摸到門把手,輕輕地扭動上鎖。
整得跟恐怖片似的。
走廊也是漆黑一片,比樓梯間更開闊的視野讓人一陣沒由來地發怵。
陳賀舟他們在哪裡?
先找到他們好了。
對,沒錯。先找到同伴比較重要。
他們會在哪裡?
無法邁開的腳步異常沉重。
咚咚咚。
江雨生縮起肩膀。
哪裡來的敲門聲……?
咚,咚,咚。
不寒而栗。
咚,咚。
然後是指甲劃動什麼的聲音。
不安從腳底竄上頭頂。
江雨生的雙耳定位一直很不好。
還沒搞懂聲音是從哪裡來的,覆蓋在身上的神力亮了一下,身體迅速感知到前後二十米所有發出聲音的區域。
!!
他下意識邁開腿,驚恐席卷所有思緒,在手碰到眼前最近的一個教室門把手的時候才恢複了些意識。
背後。
在背後。
快逃——!!!!!
進入教室的瞬間周圍的一切都突然發生變化。
隻有月光投映進來的教室裡滿滿地坐着人。
江雨生慌張地進門的瞬間所有"人"都擡起頭,看不清任何人的臉,隻感覺到可怖的視線。
推不開——
門!!門推不開了!!
淚水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的時候,什麼東西砸在江雨生的額頭上,吓得他靠着門跌坐下去。
課本。
那個東西順着江雨生的肩膀打到腹部,又滾落到小腿,最後翻了一圈啪嗒躺在地上。
不知道是誰把課本扔過來了。
為什麼……
誰來。
誰來救救我。
陳賀舟。
陳賀舟在哪裡?
為什麼隻有我一個人!!要死在這裡了……
又是什麼東西被扔過來。
紙團。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他不敢看任何人。
教室裡的任何人,座位上沒有臉的人,講台上沒有臉的人,還有月光裡的空座位。
為什麼向我扔紙團……
扔過來的東西好像并沒有什麼很實質的傷害。
忽然他這麼覺得。
就在江雨生想站起來的時候黑暗裡又一本書,夾在零星的紙團裡狠狠地給他來了一下。
一切和腦海裡不知道哪一段重疊。
“誰讓你們——!!”
心底騰升一股不知為何的怒火,像是課本來的方向,那邊一片的座位都被交錯的藍色絲線貫穿,桌子,椅子,和,人。
似曾相識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