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婷問完謝城父親話,隻覺得身上發冷,寒意一股股從骨頭裡透出來。
河西謝氏的關系太亂了,難怪謝城在知道真相後性情大變。
隻是還有一點,謝城父親想要他自己的子嗣,再生養便是,可他後院幹淨的連一個通房妾室都沒有,之前顔婷還聽人誇過謝城父親後宅幹淨。
既然謝城父親這麼恨,都能狠心殺人了,他外邊有沒有其他子嗣也未可知。
顔婷遣人去查。
因為謝均不在,顔婷便格外戒備。
深夜時,顔婷剛準備休息,侍書就進來了,她道:“夫人,抓住了一個行蹤鬼祟的人。”
顔婷換了衣服去正廳,從那人身邊路過時,一股藥香萦繞鼻尖。
顔婷坐下,不露聲色問道:“深夜闖入府中,大夫是受了誰的指使?”
地上跪着的人面容一愣,他都打扮的花紅柳綠的了,怎麼還有人知道他是大夫啊?這下完了!
大夫否認道:“夫人認錯了,我是府中謝大爺的朋友,想尋他出去聽曲兒……”大夫怕顔婷是在诓他,下意識就編出了謊話。
顔婷也順着他的話說:“既是要尋大爺聽曲兒,也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事兒,怎麼行事這般鬼祟?”
大夫看這位美貌婦人表情認真,像是相信了他的話,也就放松下來。
不過,謝府什麼時候又多了這樣一位年輕貌美的夫人,謝城已經死了,至于謝大爺,他不是不行嗎?
因為滿腔好奇,大夫問道:“不知夫人和謝大爺是什麼關系?”
顔婷:“你很了解謝家事?”她反問大夫,“謝大爺沒提過我?”
大夫整個人都亂了,謝大爺為什麼要提到眼前這個夫人?謝大爺是有些見不得人的癖好,可也不敢把人帶到家裡來呀。
而且謝大爺找的那些人,都是畏畏縮縮的,哪裡有膽量做出拿人的舉動?
大夫說:“我實在是不知。”他知道謝大爺在城西、城北、城外的院子裡都養了人,可他不敢亂說。
顔婷低頭,笑了笑不再追問,“我帶大夫去找謝大爺。”
她讓人把大夫扶起來,“原本不知大夫與大爺是朋友,沒吓着你吧。”
大夫搖頭,就算吓到了,他也不會在這個女人面前說。等他見到大爺,把事情添油加醋說上一番,這女人和大爺一起時,身上的鞭痕怕是就得深上幾分。
顔婷讓人看茶,大夫原本還坐着,心安理得地喝茶,可一刻鐘過去,女子還沒有要帶他去見大爺的意思,大夫便着急了。
大夫站起來,“夫人,我找大爺還有事,就先去了。”
顔婷笑吟吟看着大夫,“等等,就快了。”
什麼就快了?
大夫摸向自己的袖間,藥不見了!
正這時,侍書拿着藥瓶進來,“夫人,已經查清楚了,此藥有調理男子不能人事的功效。”
這藥瓶赫然就是大夫帶來的那個,這個丫鬟也是剛才壓住他的那個。他突然反應過來,侍書壓住他時,從袖間摸去了這瓶藥,而當時,他因為手臂被反折的疼痛,竟無半分察覺。
他看向侍書,卻并不害怕。這美貌女子既然跟了大爺,大爺的身體情況她早該清楚。
謝家大爺最避諱人把他的殘缺拿到明面上說,這女子這般,有的受了。
大夫臉上露出得意且狠辣的笑容,“夫人也該知道大爺的脾性,今晚你截了他的藥,少不得吃頓鞭子。”他邊說着,邊往顔婷身邊湊,“不過,我若是為夫人隐瞞的話……哎,你這丫鬟怎麼回事?”
侍書用劍鞘抽開要碰到夫人的手,回頭用眼神請示夫人。
顔婷看向大夫,“和謝家大爺關到一處。”
聽得這一句,大夫才終于明白,眼前這女子根本就不是大爺養在外邊的玩物,可一切都晚了。
顔婷想了又想,覺得還是不對。
既然謝城父親那樣厭惡謝城,已經動了殺手,為什麼會留謝城一命?若說是為了洩憤,他完全可以把人關起來,要打要殺不就都随他了嗎?可他把活着的謝城留在山匪那裡,不就是把把柄遞給别人了嗎?
除非,這一切的發展并不在謝城父親控制之中。
顔婷慢慢踱着步子,不對,對方這樣大費周章,為的根本不是要謝城的命,甚至還在保護謝城。
對方是沖着謝均來的!
所有的這些,都是為了引謝均上山。
此時山腳下,謝均換了粗布短衫,帶着人隐蔽前行。
冬季土壤都是凍的硬邦邦的,可他們一路走過來,地上的車轍印記始終清晰,謝均格外注意路上不尋常的東西。
走到半山腰時,謝均擡手示意所以人都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