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壽康宮起火,顔婷收到消息,她忍不住出聲罵道:“蠢貨。”
肅王妃果然不會親自涉險,把這種動辄會滿門抄斬的罪名送給了顔婉。
而顔婉當真是個蠢貨,做這種事情竟然都沒經過别人,自己親自和宮中的人聯系,她前腳去了,壽康宮後腳起火,真是蠢的新鮮。
太後在這場大火中薨逝,陛下大怒,着宿野調查。
宿野本以為要花些時間,敢在宮中作亂的人不會沒有準備,他從錦衣衛調了精銳,生怕賊子再次作亂,找到最先發現走水的宮人。
“走水時,你可有看見行蹤鬼祟的人接近壽康宮?”這句話隻是按例詢問,宿野沒覺得這麼輕易就能問出有用的線索。要是那賊人能行蹤鬼祟到被普通宮人發現,壽康宮還怎麼着那麼大的火?
宮人低着頭想了一會兒,“确實有陌生女子來過壽康宮,她穿着二等宮女的衣服,但奴婢确定壽康宮沒有這号人。”
宿野對旁邊的錦衣衛吩咐:“去查這個行迹可疑的女子。”
錦衣衛效率很高,幾乎是一刻鐘就回來回複:“是肅王側妃。”
宿野眯了眯眸子,和顔婷的姐姐有關系。
顔婉被帶到宿野面前,她強裝鎮定,“宿大人叫本宮來做什麼?難不成以為這火是本宮放的?”
可是這鎮定在宿野眼中是色厲内荏,不打自招,他把手中的一張證詞拿起來,“已經拿到證據了,确實是側妃放的火。”
他手中這張紙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顔婉看不清楚,以為真的被發現了,她維持不住鎮靜,焦急撲到前邊要搶那張證詞來看。
宿野把證詞放到旁邊,錦衣衛把顔婉拽回到堂中。
顔婉忙說:“我沒有放火!宿大人您被騙了,放火的人不是我!”
宿野做出不相信的模樣,“你今天入宮,還換了宮女的服飾去了壽康宮,不多時壽康宮就起了那樣的大火,這些難道都是巧合嗎?”
顔婉低着頭,不再說話。
宿野打了個手勢,讓人把顔婉綁到刑架上。
顔婉掙紮着大聲道:“本宮是肅王側妃,你怎麼敢對本宮用刑?你不能綁我!啊!”
一鞭子甩上去,顔婉痛呼出聲,她說:“我沒犯罪,你不能對我用刑!放了我!”
肅王妃說過,隻要她不承認,錦衣衛就沒法定她的罪,她就沒事。
可緊接着,又一鞭子落在身上,顔婉疼的幾乎失聲。
宿野說:“我本來很想優待側妃幾分,可側妃不說實話,不配合本官查案,便隻能熬刑了。”
他拿起燒紅的烙鐵,一步一步接近顔婉。
顔婉眼神驚恐,“你要是在我身上留下傷疤,王爺不會放過你!”
宿野拿着烙鐵在顔婉臉側比着,顔婉覺得她的臉要被烤熟了,宿野說:“進了诏獄的人,能站着走出去才是我的失職。”
顔婉怕疼,更怕毀容,她喊道:“是肅王妃!”
宿野将烙鐵放回炭盆裡,坐在椅子上,“早這麼配合不就好了。”
從獄中出來,宿野沒有立即進宮面見陛下,這案子查的雖然很順利,看起來從動機到條件到施行沒有缺陷,可還是不對。
壽康宮宮人衆多,别說是肅王側妃指使一個太監放火,就算是同時有數人配合,火勢也不至于那麼大,應該來得及救火也來得及救人。
可現在是壽康宮被燒成了一片廢墟,太後于火中喪命,陛下雷霆大怒,李國公堵在肅王府和肅王要說法。
陛下遣内侍來問:“宿大人,案情進展如何了?”
宿野歎氣:“都查出來了,隻是我覺得不該這麼粗糙,應該還有漏掉的東西。”
内侍低着頭,對宿野說:“宿大人,陛下對這結果很着急,您先去彙報下進度吧。”
畢竟事關太後,陛下着急很正常,宿野進宮後,見謝均在禦書房下手的椅子上坐着。
宿野行禮後把他今日查到的内容和陛下從頭到尾說完,到最後,他說:“壽康宮疏于防範這點很奇怪,臣以為從這點入手,該是能查到真相的另一個角度。”
陛下喝了口茶水,沒說讓他查,也沒說不讓他查。
謝均站起來,先看了宿野一眼,接着對陛下建議道:“壽康宮走水本就是宮中之事,如今已經牽扯到肅王的兩位女眷,臣以為應當就此結案,再牽扯到無關之人,會讓皇室蒙羞。”
陛下點頭,“的确是這個道理,知道是誰放火已經夠了。”他又問宿野,“宿卿認為,眼下查出來的這些,夠結案嗎?”
當然不夠!
宿野就要回答,想起謝均看他的那一眼,他改變了說法:“真兇已然落網,臣以為可以結案了。”
陛下微笑了下,很是滿意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