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均還在愣着,不知道顔婷準備幹什麼,顔婷已經把他穿了一半的鞋脫下去了,“你每天這麼累,有時沒精神也是正常的。”
“好好休息,需要什麼東西就告訴我,我就在你身邊。”
顔婷把謝均的腿也挪到床上去,自己坐在床頭,說:“大夫馬上就到了,一會兒有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說。”
謝均:“我真的沒有哪裡不舒服。”所以她剛才離開是去叫大夫了。
顔婷把謝均按回到床上:“好好好,一會兒你和大夫說。”
侍劍在外間道:“夫人,大夫到了,現在請進來嗎?”
顔婷說:“快請進來。”
大夫把手指搭在謝均脈搏上許久,“謝大人身體各方面都很健康……”
謝均靠着軟枕,截過話來,說:“我就說我沒生病吧。”
大夫還有話沒說完,但聽謝相這意思是要他隐瞞,大夫正糾結着該不該繼續說,就聽謝夫人對謝相說:“你别說話,我們得聽大夫的。”謝相無奈閉嘴。
看着這情形,大夫知道聽謝夫人的準沒錯,他繼續道:“謝大人年少時應該是受過不少傷,筋脈有損,會時不時的疼。”
顔婷擔心道:“該怎麼治?”她都沒見謝均疼過,謝均怎麼這麼能忍?
大夫說:“謝大人現在已經恢複的很好了,經常鍛煉,慢慢恢複就可以了,還有就是别受涼。十多年的舊傷,用藥起到的效果不大。”
顔婷送大夫出去,路上又問了大夫不少注意事項。
“之前言止喝過很多次避子藥,對他身體有影響嗎?”
大夫震驚,竟然還有男人不想要孩子?就算是不想要孩子,不讓另一方喝避子藥卻自己喝的人就更少見了。
大夫仔細想了想剛才的脈象,說:“确實有少量藥性的殘留,但是于身體沒有影響。”
等回來,她眼尾泛紅,聲調低沉,問謝均:“你是不是經常會疼啊?”她竟然都沒發現謝均身體有舊傷,明明他們朝夕相處,謝均對他的身體情況了如指掌,可她對謝均卻什麼都不清楚。
謝均笑着說:“大夫說的也不準,我不怎麼疼。”他不想看到顔婷自責難過。
顔婷說:“被陛下罰跪那次……很疼吧。”别人都認為謝均被宗室圍攻,卻隻被罰跪,還有昀王在外邊陪着,算得上是全身而退了。
可謝均是會疼的呀。
她手撫上謝均的膝蓋,“我剛才問大夫了,你的身體情況,罰跪比别人累很多,也疼很多。”但是那天她沒看出來。
顔婷滿眼都是自責,她沒有用力,慢慢伏在謝均的胸膛上,眼淚滑落,浸濕了謝均的衣衫,聲音卻盡力保持着平穩,不願意讓謝均聽出來,“平時你也得多休息,不能總是熬夜。”
謝均手掌撫摸着顔婷的頭發,他應聲:“嗯,我多休息。但是我其實真的沒有那麼疼,我内力這麼深厚,修複一些筋脈的損傷不在話下。”
顔婷爬起來些,看着謝均的眼睛,“真的嗎?”
謝均認真道:“真的。”又不是疼的不能忍,何必讓婷婷跟着傷心。
顔婷說:“騙人。”
她說:“以後我會盯着你的,好好保護身體,不能再被罰了。”
謝均點頭。
等顔婷躺在謝均身邊,連被子都蓋好的時候,謝均突然想起來,今天他本來是因為顔婷陪周詠絮時間太長,故意吸引顔婷注意的,結果把大夫給引過來了,唉。
他抱住顔婷,還是不想對方替他操心。
顔婷背過身去,聲音很小,但是謝均能聽清她在說的話,她說:“謝均,身體上的事,以後不能瞞我?”
謝均抱着顔婷的手用了些力,抱的更緊。
顔婷說:“我雖然幫不了你什麼,但是我是你的夫人,是要和你共度一生的家人,你生病了,我很難受。”
她久久沒聽到身後回應,翻過身,卻見謝均眼睛紅紅的,幾乎要留不住眼眶中的淚水。
顔婷吻上謝均的眼睛,謝均的眼淚被她用唇含去。
謝均睜開水漉漉的眼睛。
他喜歡顔婷是很久很久的事了,他對顔婷好,也希望顔婷能喜歡他。
親耳聽到顔婷這樣說,謝均心底激動又酸澀,他說:“我知道了。”
顔婷說:“以前從來沒人對我這麼好過,謝均。”她語調很慢,語氣卻充盈着幸福,“我什麼都不會,父母親人都嫌棄我,但是你對我很好,願意教我。”
“以前和别人在一起的時候,我會局促,會自卑。可是現在,我不在乎别人是什麼想法,不在乎他們怎麼看我。我隻在乎你眼中的我,因為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我想和你長長久久,白頭到老。以前我不敢和你說,因為覺得你比我好太多,怕我拖累你。”
顔婷說着笑起來,她說:“可是,我發現,你就是這麼喜歡我。所以我也想讓你知道,我很愛你。”
“你不高興我也會不高興,你受傷我也會疼,所以,能不能答應我,以後照顧好自己的身體?”
謝均聲音有些悶,他說:“我一定會照顧好自己。”
顔婷從沒和他剖白過感情,一句句落入他耳中,都變成了刻骨銘心的告白。
謝均低聲說:“我們會健康平安,幸福到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