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書安被判秋後問斬,謝老爺子卻沒有為他奔走的打算,有人提起,謝老爺子也隻是恨鐵不成鋼的歎氣,“他若隻是殺了個妓子也不至于判死刑,偏偏還隐匿屍體,又淩虐其他女子,還惹了言止不高興,我也沒法救他。”
人人都知謝均權盛,謝老爺子若是怕觸了謝均的眉頭,也情有可原。
謝書安藏在河西郡的女子也被找到了,那些女子可不是賤籍,渾身的傷并不能作假。
謝老爺子本來就沒把這個兒子放在心上,反正他還有謝城。
謝城比謝書安能幹,和上京本家的關系也處的很好。
到時他做的事情若是成功還好,一切都能由他,謝城也隻能聽他的。若是失敗,謝城也算是他給河西郡留下的後路,他沒把謝城拉到自己做的事情中,将來謝城不會被牽連。
謝書安沒想到他隻是殺死了一個賤籍女子就要為之付出性命,他整日在牢中喊冤,喊着要見父親。
謝老爺子并不想和這個沒用還到處惹事的兒子再扯上關系,但是謝書安讓獄卒傳話說:“我父親就我這一個兒子,他不會不管我!”
這是威脅!
謝書安在用謝城的身份威脅,如今謝城是河西謝氏的嫡長孫,隻要願意努力,将來自然是不可限量。
可如果這嫡長孫的真實身份是□□的産物呢?
如果謝書安把謝城的身份說出來,謝城甚至沒法入朝為官。
為着謝城考量,謝老爺子還是去獄中見了謝書安一面。
謝書安手裡拿捏河西謝氏的秘密,認為自己不會被放棄,當謝老爺子來時,他都沒想别的,直接問:“我什麼時候能被放出去?”
謝老爺子低聲說:“現在外邊對咱們家盯的緊,我本來是想過些日子安排你假死逃出去的,可你執意要見我,我來了,你暫時就不能假死了。”不然會懷疑到他身上。
謝書安沒想那麼多,他現在隻是怕死,聽到父親沒有放棄他,便放松許多。
他聽到父親要安排自己假死,便追問:“父親,假死藥帶過來了嗎?”
謝老爺子說:“帶了,但是我不準備讓你假死了,我準備想其他辦法。”
謝書安伸手要假死藥,謝老爺子迫于無奈,給了謝書安。
謝書安拿到藥,笑着說:“還按原計劃吧,哪天接應我,我再喝藥。”
謝老爺子眼中都是不被信任的受傷,他遲疑了會兒,點頭。
謝書安說:“這就對了嘛,我也是父親的親生兒子,總不能厚此薄彼。”
謝老爺子沉着臉從獄中離開,他從來就沒想過要救謝書安,剛才給謝書安的,也是要命的毒藥。
數日後,謝書安服毒自盡,謝老爺子傷心過度昏聩過去。
沒人查謝書安為什麼服毒,所有人都認為謝書安享樂慣了,受不了牢獄生活。反正謝書安本來就是死囚,本來就該死。
謝均把這個消息帶給顔婷時,顔婷剛收到三月份各家鋪子送過來的盈利,把新鮮的銀票和銀子抱在懷裡,眼裡都是高興。
聽到謝均說謝書安死了,顔婷一點兒也不奇怪。前幾日她和謝均就分析過,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謝老爺子都不希望謝書安活着,除非謝老爺子慈父情懷大爆發,突然覺得他作為父親不能讓兒子死。
顔婷把銀票放在桌上。
“謝城才上任沒多久,需要丁憂嗎?”顔婷不關心謝書安,但是丁憂的話謝城這幾年的時間就都荒廢了。
謝均說:“不用,謝書安是因罪而死。”
顔婷說:“昨日我去鋪子裡,見到合野了,他大概是生病了,臉色那麼白,比以前瘦了很多。”
謝均有些擔心顔婷,問道:“他做什麼了嗎?”
顔婷安撫地拍了拍謝均的手,說:“沒有。”
合野的武功被廢,身體也比以前虛弱,他讨厭自己這副無能為力的樣子。他要回甯晉,他要去繼承甯晉,和齊國開戰,讓謝均不得安生!
合野進宮面見陛下,“陛下,我接到甯晉來信,父王病重,現在是回去奪位的好時機。”
大齊皇帝說過,會幫他奪位。
陛下思索片刻,“朕點一支人馬跟着你回甯晉,記住你承諾的,五座城池。”
合野之前就立過字據,加蓋了私印,這東西拿出去,合野即位後也得認。
合野要和大齊借兵,回去奪位這件事陛下沒有和其他官員讨論可行性。這件事的确危險,可建功立名的事哪件不危險?
謝均去禦書房後,陛下的高興已經能讓人看出來了,謝均直接問:“陛下今日這般高興,是有什麼喜事?”
陛下沒想過要瞞着謝均,他把自己的布置和謝均說了一遍。
謝均聽的眉頭直皺,陛下行事向來小心,怎麼在這件事情上這樣自信?全局能不能成,都要看合野的配合,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是謝均最不會做的事情。前期要幫着合野登上王位,才能期待合野兌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