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晨小姐,請不要蹲在我的門口當地鼠。”
頭頂傳來熟悉的,平鋪直述的聲音:“但願你還記得你的哥哥童年時期姑且算是位遊戲高手。”
司晨僵硬地一點點擡頭,在對上司郁的視線時下意識露出一個讨好的笑:“哥,晚上好?”
說來好笑,但司晨這輩子就後悔的就是沒敢在司郁之前投胎進媽媽的肚子裡,在與這位鐵面無私的親哥相處的這麼多年中,她無數次地希望下輩子自己可以當司郁的姐。
身為妹妹的她堅定地認為,隻要她的年紀比司郁大,就可以翻身做霸王。
盡管一般情況下,媽媽在聽見她的豪言壯語時都會憐愛地摸摸她的頭發,表示别想了,下輩子在做夢吧。
越是回憶被冷面閻王欺壓的過往,心情就越悲憤,司晨忽覺悲從心中來,在心中冷靜了片刻,還是豪情萬丈地站起身——險些把親哥的下巴撞骨折。
她強作鎮靜地拍拍司郁的肩:“今時不同往日,你年紀大了,多少會對現在的遊戲不熟悉,甚至力不從心,沒事,我不嘲笑你。”
“哦?”
司郁微微側目:“這個月零花錢不想要了?”
剛才還撐着腰的司晨立刻洩氣,再次縮成乖蘑菇:“我錯了,吃飯。”
司郁這局遊戲玩得屬實過久,等他們到樓下餐廳坐下,外面的天已經成了一塊黑色巨幕,綴在天邊的星辰播撒數百年前的光亮,成了人們閑暇時的觀賞。
放在保溫箱裡的外賣還熱氣騰騰,與剛送到家時殊無二緻,就連撒在菜品上充當點綴的小草也還翠綠着,生嫩地卷着葉。
雖然在司晨口中的司郁是個這裡挑剔那裡折騰的老古闆,但事實上他還算開明。
至少不會天天晃着腦袋念“食不言寝不語”。
司晨咬着筷子的一頭,試探性地再次發問:“哥,你真沒死啊?”
略微年長的哥哥淡然地咽下熱湯,一點也沒被妹妹忽然的發問嗆到。
他覺得自己的脾氣實在太好,要換作媽媽,恐怕現在已經一巴掌呼在司晨的後腦勺上了。
“平安活到了大結局,”他說,“很失望?”
“怎麼會呢?”
司晨嘴上這麼說着,臉上卻是掩蓋不掉的遺憾:“看來你和聲聲的默契度還蠻高嘛。”
司郁颔首,放下碗筷:“你做新手副本的時候死了。”
不是疑問,隻是陳述。
正因為是陳述句,才會火大。
司晨幹巴地笑了下:“不是死了,是以多方面、多角度探索副本全貌,以求完整真相。”
“十年玩家”不願回憶第一次打開遊戲被陳不少騙得團團轉最後以身救隊友的悲慘經曆,畢竟誰能想到院長居然拿的是幡然醒悟之後反水的好人牌啊?
“要是你寫論文的時候可以多穿插一些自創語言,也不至于又被打回來,”司郁接着杯子掩飾笑意,“要是未來出了聯機模式,或許你會願意和我一起在遊戲中尋找有趣的細枝末節。”
司晨的眼睛瞬間亮起來:“你還要玩?”
“當然,”司郁頓了一下,又說,“但請幫我買一個新的遊戲頭盔,全黑,純色。”
下單新的遊戲頭盔時,司晨再次在心中吐槽親哥的無趣喜好,完全和活潑兩個字不沾邊的黑白灰,一點裝飾也不加的純色頭盔。
明明曾經一家三口都是可以在遊樂園裡頂着臉上的超大彩色冰淇淋貼紙和頭頂的五彩風車自在行走的人,怎麼現在走偏了發展路線呢?
司晨認為,一切的源頭都是因為偶像包袱太重。
就連他們的母親,司予安女士在外都是人模狗樣的。
她“噗呲”笑着,順手下單了遊戲新出的DLC。
作為一款出道不久,仍與玩家處在熱戀期的遊戲,《心跳》在持續對遊戲本體進行優化的同時,還在增添新的遊戲内容。
司晨覺得制作方還是有腦子的——此時不賺錢更待何時,難道要等玩家跑光光嗎?
《心跳》的産能充足,自然是樂于賺點小錢錢的。
司晨放大展示截圖。
一片廢墟中,粉發少女站在殘垣斷壁間,四處都是煙灰,四處都是血色,她手中的短棍被夕陽的餘晖照的發亮,一抹紅染在她的眼尾,像刻意抹上的霞光。
“…哇靠,”司晨倒吸一口涼氣 ,“心跳這不是超會嘛,倒是把這種精神放在遊戲本體的取名上啊!”
“末日系列?”
光标停在遊戲簡介上。
“心跳不是解密遊戲嗎?開發新賽道了?”司晨疑惑撓頭,随後毅然戴上遊戲頭盔。
就算是大逃殺也沒關系,為了老婆,可以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