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人,老師,學生,小廣場。
隊列,u盤,收音機。
他們來小廣場的目的,就差寫着大字,舉着牌子昭示衆人了。
傅霆北自然不會看不出來。
聽着大喊的鄭曉聲,他搖搖頭,想着待會兒音樂放開,一群小姑娘哼着拍子又唱又跳的模樣,委實覺得難以忍受,想着,他起身,向自己的車子走去。
随着傅霆北的邁巴赫駛離,不多久,蘇瑾也到了小廣場,她氣喘籲籲,一路小跑過來,卻也顧不上休息,到了廣場後隻是掃了女兒幾眼,就立刻和兩個老師一起全心投入了排練。
排隊列陣,翩翩起舞,老師在前面數着拍子,學生們練的也專心,大家齊心協力,認認真真。
明天一早就是彩排,今晚的休息至關重要,老師們原本也沒打算讓孩子們練習很久,隻是不想她們打斷每天訓練的節奏,所以不一會兒就收工了。
一群人收拾收拾準備回酒店,趙老師引了學生,陳雁提了音箱,蘇瑾去牽女兒,鄭曉聲無所事事,也跟着蘇瑾往蘇嘉言的方向走去。
看到大家開始收攤,蘇嘉言小手撐在身後,小腿繃直,哧溜一下滑下椅子,準備朝着蘇瑾走來的方向跑去,可剛要動,一轉頭,卻在長椅的另一側,發現一個亮亮的小東西,她“咦”一聲,走過去撿起來。
蘇嘉言摩挲着手裡小小的長方形,金屬質地,皮質外衣,看起來很漂亮也很有質感,摸着手感極佳,她翻看了下,才發現竟然是個打火機。
蘇瑾和鄭曉木剛好走了過來,看着女兒身前的一簇亮光,蘇瑾疑惑的摸摸女兒腦袋:“嘉言在做什麼,怎麼不走了,這是哪裡來的打火機呀?”
蘇嘉言擡起頭,手掌捧高:“媽媽你看,好漂亮的打火機,我撿來的,應該是剛才坐在我旁邊的叔叔丢的。”
鄭曉聲探頭看了眼:“是很好看,看起來不像打火機,倒像一個裝飾品。”
這邊三個人停在原地半晌不動,陳雁不解,也拎着音箱也走過來:“發生了什麼事情嗎,你們怎麼還不走。”
鄭曉聲解釋了幾句。
陳雁掃了眼:“是挺好看,不過再怎麼樣也就一個打火機,嘉言要是喜歡,就自己拿着玩兒吧。”
而蘇瑾已經聽不到大家的聲音了。
她怔怔的看着女兒掌心的小東西,小巧,精緻,又昂貴,她忍不住輕輕拿起來,拇指輕撫過那幾個不知道什麼時候起镌刻進她心底的字母,心中茫茫然。
這是那個人最喜歡的品牌。
蘇瑾有些恍惚。
時隔四年,再次踏入京市,她本已經努力将那些不為人知的怅然都藏起來,狠狠壓在隐秘的角落裡,此時,卻又突的被這幾個字母,撬開了鎖着記憶的匣子,難以言明的情緒蜂擁而至。
“蘇老師?”
“媽媽,媽媽?”
蘇瑾沉沒在記憶裡,接連幾道呼喚聲響起,她才恍然回神,怔忪的望着面前的女兒和同事們。
蘇嘉言疑惑:“媽媽你怎麼了?”
“我,”蘇瑾沉默幾秒:“媽媽沒事,隻是突然想起一些事情。”
“沒事就好,”鄭曉聲道:“那蘇老師覺得陳老師的提議怎麼樣。”
蘇瑾有些不好意思:“我沒有聽清楚,趙老師可以再說一遍嗎。”
“當然可以”陳雁抿唇一笑,又重複一遍:“隻是還要聽聽小嘉言的意見,畢竟是嘉言撿到的東西,對不對呀嘉言。”
“這……”蘇瑾表情複雜。
陳雁不解:“怎麼了,不可以嗎。”
蘇瑾心情更複雜,她歎口氣:“恐怕不行,我如果沒有看錯,這個打火機,恐怕價值幾十萬塊。”
“什麼?”
陳雁愣了下,停頓幾秒,才驚疑不定道:“你說多少?”
蘇嘉言和鄭曉聲也震驚的看過來。
在三人咄咄的視線下,蘇瑾颔首:“這是f牌的打火機,f牌是一個專造打火機的高端奢侈品牌,旗下最便宜的産品,也要萬元起,我剛看了下,嘉言撿到的這款,在f牌中也算高端系列。”
“真的幾,幾十萬塊啊……”
一瞬間陳雁的呼吸都放輕了,她小心翼翼的湊近打火機,小心的摸了摸:“這,這不就是個打火機嗎,怎麼會這麼貴,蘇老師你确定沒有認錯嗎。”
陳雁的發問并非誠心,不過是一句驚奇的喟歎,蘇瑾便沒有回答,可其他人都做不到她的淡定。她也是現場幾個人裡唯一保持着鎮定的。
其餘兩大一小三個人,鄭曉聲已經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開某度搜索f家,蘇嘉言和趙老師赤裸裸一副沒有見識的土包子模樣,圍繞在小小金色的四周,目光驚歎又懷疑。
鄭曉聲搜索出結果後,并沒有像蘇嘉言和陳雁似的一驚一乍,而是保持着沉默,可不過稍頃,他又突然擡頭,似無意的道:“這個牌子看起來不常用啊,蘇老師怎麼知道的。”
蘇瑾挽起飄到面龐的發絲,勉強笑道:“曾經見一個朋友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