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算讓赤鸾去參加宗門大會,如今這個希望也泡湯了,沈危頓時萎靡了下來,獨自坐在了院子裡唉聲歎氣,斷舟就抱着劍靠在一旁,本不欲搭理沈危,但這頭靈獸歎氣太久了,以至于斷舟不得不推開門,道:“隻是宗門大會而已,并不是什麼決鬥,怕什麼?”
“你不懂。”沈危搖了搖頭,一臉沉重道:“我對陌生的環境有些抗拒。”
這麼說的話,斷舟是不太懂了。
其實沈危就是怕有個不長眼的上來挑釁他,那他豈不是要當場掉馬?
他現在就算是能用靈力,充其量也就算是個繡花枕頭,目前還沒有對戰經驗,如今就直接給他送上宗門大會了,沈危不得不為自己的未來擔憂一下。
斷舟輕輕咳嗽一聲,他走到了沈危面前坐下,看桌子上的茶盞,自己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道:“那怎麼辦,你是沒法拒絕這個邀約的。”
這一點沈危當然也知道,在知道這個邀約的第一時刻他就想要請病假的,但是青斯告訴他,沒有這個規矩,而且誰能相信一個堂堂萬獸宗的宗主生病了,這還不如說他重傷起不來更為合适。
但還沒等沈危打這個主意,青斯就直言因為萬獸宗是全修真界最特殊的一個宗門,所有人的眼睛都盯在了萬獸宗的身上,所以任何門派都能露怯,唯獨萬獸宗不能。
如果四峰一殿露怯了,那麼這萬獸宗将會成為這修真界衆多宗門眼中的香饽饽,到時候對于萬獸宗以及這無數的靈獸而言,才是滅頂之災,都不需要等到一年後黑蛟來滅門了。
換而言之就是,沈危這次打死都得撐住,而且還得展現得雲淡風輕。
說白了,就得會裝。
“其實你可以……”斷舟看着這人耷拉着眉眼,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模樣,正準備将之前的話重提一遍,卻聽到沈危忽然說道:“你之前說可以陪我去,對吧?一個月,對吧?”
明明之前這個提議是斷舟說的,但是現在聽沈危主動提起,這頭蛟微微半阖了一下眼眸,他身子微微後仰,目光輕輕掃過了沈危,有點壞心眼地想要試探一下眼前這人,便笑着道:“是嗎?我怎麼不記得了?”
“你說過的。”沈危一下子急了,他立刻道:“你忘了嗎?就是剛剛赤鸾傳消息來之前,你說可以陪我一起去參加宗門大會,說你會在我身邊一個月。”
“有這回事?”斷舟瞧着沈危眼中的一絲驚慌,他心頭微動,而後道:“但你不是說要赤鸾去嗎?”
他故意這樣說的,卻沒想到這話剛一出口,本來還在着急的沈危頓時眼前一亮,他猛地一拍石桌,道:“對!你提醒到我了!我可以和赤鸾一起去,這樣一來,便不會出現什麼問題了。”
斷舟的唇角緩緩下壓,他眼神冷了幾分。
“這樣一來,宗門之内的事情,煩請斷兄多多照看了。”沈危拱手道謝道:“待我回來,必有重謝。”
斷舟有點兒笑不出來,他輕輕扯動了一下唇角,垂眸瞧着沈危這放松下來之後眉眼帶笑的樣子,頓覺一陣心煩,他道:“不怕仇家找上門嗎?你若是在外面,你那仇家若是找上門來,我可沒辦法幫你了,你确定那隻鳥能幫你?”
“沒事的。”沈危深知那是一年後的事情,如今倒是不算着急,他擺了擺手道:“我們頂多一個月也就回來了。”
“沈宗主。”斷舟忽然叫了聲沈危,沈危下意識擡頭看向他,眼中帶着一絲困惑,問道:“怎麼了?”
“你的胸口不疼了嗎?剛剛還在一直咳嗽呢。”斷舟眼神微沉地提醒道。
沈危立刻捂着胸膛,擺出了一副虛弱難當的模樣,他擡手掩唇低低咳嗽兩聲,而後搖頭道:“我那是強撐給它們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