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之前斷舟說要請沈危吃飯,随便他吃什麼都可以,于是沈危便讓店小二推薦了兩個招牌菜,端上來的時候沈危才注意到這菜是什麼。
“青雲白鶴?”沈危指着一盤翠綠色的杆子和白色的不知名食材,問道:“這是?”
“莴筍炒白蘑菇絲。”斷舟嘗了一口便放下了筷子。
“山珍海味?”沈危再次指着另外一盤菜,他頓了頓,道:“這是什麼做的?”
“大亂炖。”斷舟嘗了一口,眉頭微微皺起,在吐和不吐之間猶豫徘徊了許久,最後還是咽了下去,他看着旁邊的水,便狠灌了兩口,終于沖淡了嘴裡的腥味。
眼看沈危準備夾這道菜了,他立刻阻止,道:“别吃,味道有些特殊,是各種菜混着魚炖出來的。”
“原來海味是鮮美魚湯的意思?”沈危有點兒吃驚。
“死不瞑目的魚。”斷舟覺得這樣形容更加貼切一些。
沈危不信邪,非要嘗一口,然後就不吭聲了,直到最後吃完飯都沒有再去嘗那口“山珍海味”。
他第一次覺得斷舟形容的非常貼切,就是一條死不瞑目的魚要留給這個修真界一點複仇感的感覺。
“你們家有肉嗎?”沈危想了想,招來了店小二,問道:“總不能全是素食吧?”
店小二大驚,立刻道:“客官這是說哪的話?當然全部都是素食,這是供給萬獸宗那群食草修者的素食菜館,客官進來的時候沒有看路邊的招牌嗎?上面可是明晃晃的胡蘿蔔……魚除外。”
沈危:……
誰進客棧會看這個東西?而且誰會懂這東西的意思?
他深深歎了口氣,反正也吃飽了,幹脆準備結賬,一旁的斷舟很自然地準備拿出自己的錢袋子,結果伸手一摸,他眼神微動,剛剛上揚的唇角略微下壓了一下,心中直覺不對勁。
他這麼長時間都在萬獸宗,沒有用過錢袋子,因而沒注意過自己的錢袋子早就不在腰間了,估摸着是被雷劈的那會兒就弄丢了。
“客官?”店小二笑眯眯地伸着手,道:“不多,二十文。”
沈危也在看着他,瞧見斷舟遲遲沒有拿出錢之後,他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道:“你是不是沒錢了?”
“什麼沒錢了?”斷舟有點兒挂不住臉了,他低聲反駁道:“我隻是……”
“嗯?”沈危盯着他看,每次沈危盯着斷舟的時候,都給斷舟一種被人全心全意注視着的感覺,他喉頭微動,不自然地挪開了目光,不情願道:“我的錢袋子……好像……丢,丢了。”
他正準備還說些什麼解釋一下的時候,就瞧見沈危立刻解開了錢袋子,拿出了二十文放在店小二手中,而後笑着道:“沒事,我帶了錢,足夠我們去參加宗門大會的路上開銷了。”
斷舟薄唇微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他瞧着沈危這副專注的樣子,手裡還有剩下的半根糖葫蘆,雖然這玩意有點兒酸甜,不适合蛟的口味,但斷舟莫名覺得有點兒說不出的感覺。
他覺得是這個糖葫蘆外面的糖把自己給甜膩到了。
他們兩個吃過飯便起身去城裡走走,順便看看都有些什麼,因為靠近萬獸宗,所以偶爾也能看到各種靈獸奔跑而過,其中最多的莫過于城裡的各種鳥類。
“咱們住的客棧,應該是兩個老闆。”斷舟忽然說道。
“為什麼?你探查清楚了?”沈危有點兒吃驚,他還真沒注意這點,而後就聽到斷舟說道:“它的門口牌匾上有一個胡蘿蔔和一個鳥的爪印,而且房間裡的花瓶上還有兔子和鳥的花紋,總而言之,我是沒在别的地方看過這種奇怪的搭配,并且飯菜基本都是素食和魚。”
“你的意思是,這個客棧老闆應該是兩隻靈獸,兔子和鳥?”沈危問道。
斷舟點了點頭,不過他們也隻是住一晚而已,老闆是誰倒是無所謂,隻是明日肯定要找個能吃肉的地方吃飯了,斷舟剛這麼想着,就看到沈危準備去橋上逛逛。
這似乎是一個燈會,來這裡的修士不少,有的甚至還戴着各種獸類面具,他們在中間到處擠,硬生生将沈危和斷舟擠得散開了,斷舟的臉色微變,他顧不得去欣賞景色,立刻到處找着沈危的蹤迹,試圖去尋找着人群裡穿着白衣的那個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