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到它了。”沈危擦了把額頭冷汗。
“誰?”斷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後,語氣驟然冷了下來,道:“你的仇敵?”
“嗯。”沈危有氣無力地歎了口氣,悶聲應道。
然而沈危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包裹就砸下來,塞到了沈危的懷裡,斷舟暴力踢開了火堆,将上面的火星子都給滅了,冷着臉道:“不是要趕路嗎?還愣着幹什麼?”
沈危連忙爬起來,不知道斷舟怎麼突然心情這麼差,他跟着斷舟出去,以前都是他先上馬,斷舟才上馬,如今這人根本不等他,徑自上馬,而後居高臨下地看着沈危,道:“沈宗主,你夢到他什麼了?”
“我夢到……”沈危直覺這麼問題有點危險,他思考了一下,十分慎重道:“我夢到它睡在我身邊。”
“……”斷舟剛剛還準備自我安慰的心終于死了,他沉下臉,眼神比昨夜的寒風還要冷酷無情,而後冷笑了幾聲,點頭道:“好好好,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他猛的一拽缰繩,徑自朝着前面的城池騎行而去,将沈危丢在了身後,一邊走一邊自言自語道:“同床共枕,一邊跟我躺一起共度雨夜,一邊夢裡想着别人,呵,果然獸品不行,我就知道,這沈危絕不是什麼心地善良的獸,我就知道!”
然而他一路走了半盞茶的時候,忽然發現到了一點不太對勁的地方,本早就該跟上來的沈危卻并沒有跟上來,斷舟猛的勒停了馬。他猛的回頭四處張望,果真沒有看到沈危的蹤影,臉色頓時難看起來了。
而此刻,沈危正被一隻鳥迎面撲來,險些被丢下來的信封直接砸臉,他無奈接過,道:“是赤鸾的來信嗎?”
“不是,是玄武峰主。”這隻鴿子張開了翅膀,道:“宗主你快看。”
“為何不用傳音符,而使用最原始的信鴿?”沈危有些不明白。
“因為靈力雖然不要錢,但是傳音符是一兩銀子一張,可信鴿一次是兩文錢。”鴿子撲騰着翅膀,道:“這是朱雀峰的送信業務,宗主你收到信我就走了!”
沈危有些驚歎,沒想到這年頭鳥都開始掙錢了,果然是朱雀峰,難怪它是萬獸宗最富有的峰。
沈危打開信之後,就看到上面的字,大緻意思就是沈危從那隻金蟾蜍身上搜刮走的金銀,烏慢已經收到了,的确都是玄武峰丢失的東西。
所以烏慢暴富之後,斥了兩文錢的巨資,讓信鴿叼着信件過來道謝。
沈危這才後知後覺自己将那些金銀交給了旁邊的驿站,讓他們送給玄武峰,若是沒猜錯,這驿站大概率也是朱雀峰的産業了。
因為烏慢在信裡很明确地說那包金銀是從天而降的财寶,直接砸它龜殼上了,很精準,不過它骨折了。
然而沈危不知道的是,此刻骨折的烏慢正躺在池子裡,看着自己龜殼上之前對于自己近日的占蔔結果:
财位很足,但是健康不足。
“占蔔的很好,近日就不占蔔了。”烏慢緩緩沉入了水中,悶聲道:“鬧心。”
沈危這邊看信看得正樂呵,一擡頭就瞧見匆匆趕來的斷舟,他也不知道從哪裡趕來,風塵仆仆的,瞧見沈危還在原地之後,這才松了口氣。
他目光複雜地看着沈危,道:“上馬,跟緊我。”
沈危哪裡知道一個看信的時間,還不足半盞茶,足夠這頭蛟騎着馬溜達一個來回了。
他以為斷舟是騎馬散心,完全沒想過這頭蛟是耍了個小脾氣,發現無人在意之後,就又溜達回來了。
“居然敢夢到和你的仇敵睡在一起,也不怕他起了歹意直接殺了你。”斷舟心中微動,小小恐吓道:“老老實實在我身邊,至少這一個月内,我不會讓人傷到你,至于一個月後……到時候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