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個人類劍修,也并非是我的對手。”斷舟輕輕咳了一聲,他唇角微揚,眼神倨傲道:“你的選擇是沒有錯的,不信的話,這次宗門大會,我保證沒有一人敢動你分毫,包括你的那個仇敵。”
“它……它是一條很出色的蛇,并非是人。”沈危提醒道。
“我知道。”斷舟沉了臉,不動聲色道:“一條普普通通的蛇而已。”
沈危看這人又有些喜怒無常,幹脆撇過這個話題,反正先把人捆在身邊,至少這個月他能睡一下安穩覺,眼前這宗門大會的難關應該不難過的。
沿着這條路跋山涉水去宗門大會所在的洛城,沈危本準備順路感受一下各個城池的特色,結果在第二座城池的時候,這個計劃就落空了,本就盤纏不多的他一摸腰間,笑眯眯打開了袋子準備拿出銀子給店小二定房間時,卻忽然發現裡面倒出來全是石塊。
沈危愣怔了一下,他看了眼這袋子,有些茫然,腦海裡瞬間掠過了那隻可惡蟾蜍的樣子。
“下次别給我抓住它。”沈危深吸了一口氣,緩聲道:“斷兄,我可能……也沒錢了。”
斷舟那就更沒錢了,被雷劈了之後又被那群毛茸茸擡進了萬獸宗,渾身上下除了一把劍,什麼都沒有。
兩人對視了一眼之後,沈危十分抱歉地沖着店小二拱了拱手,而後和斷舟一起走了出去,他無奈道:“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偷的,這蟾蜍果然速度了得,今夜隻怕要露宿街頭了。”
昨夜因為下雨睡了破廟,沈危本準備今天住客棧好好休息一番,卻不想還是痛失錢财,思來想去,也隻有睡破廟一條路可走了。
“不一定。”斷舟往前走了一步,距離沈危很近,他目光落在沈危身上,而後微微側過臉,徑自撕下了沈危身後貼的一張告示,輕輕晃了晃,道:“走吧,這兩日的吃住就全靠它了。”
“這是什麼?”沈危之前沒注意到這個,此刻才發現,斷舟将告示展開,上面赫然畫了一隻露出獠牙的野狼,這隻狼看上去十分兇惡,斷舟盯着這隻狼看了半天,道:“應該是一隻靈獸,萬獸宗宗主想要抓一隻到處作惡的靈獸,應該不難吧。”
沈危看到了下面的賞金,足足五十兩銀子,他立刻點了點頭,道:“不難。”
這是一個慘絕人寰的入室破壞案,作案靈獸半夜溜進了城主家後院,在裡面到處搞破壞,被發現之後便快速溜走,家中仆人隻和它打了個照面,便被直接撞倒受傷,至今還躺在床上。
作惡的靈獸逃之夭夭。
為什麼說是入室破壞,因為這隻靈獸既不偷東西,也沒搶東西,但是院子裡就跟被煙花爆竹炸過一樣,屋子裡滿目狼藉,堪比抄家之後,甚至牆角都漏了個大坑。
斷舟說道:“走吧,這個案子接了,剛好賺一筆盤纏,足夠我們去參加宗門大會了。”
沈危點了點頭,他接過斷舟手中的那張告示,這狼畫得惟妙惟肖,果真是畫工了得,隻是這狼的眼神怎麼看怎麼奇怪,有一種炯炯有神的感覺,透着一股不講理的真誠。
“這狼……”沈危想了想,選了個比較中肯的評價,道:“很俊秀。”
“你不要看誰都看相貌,要看品性。”斷舟本來走在前面的,一聽這話,立刻轉身走到了沈危的身邊,拿走了這張告示,并且将其卷起來,語氣平靜道:“渾身都是毛,有什麼好看的。”
“你不喜歡渾身是毛的靈獸嗎?”沈危問道。
“不喜歡。”斷舟哼笑一聲,道:“有毛很好嗎?一到春天就掉毛,渾身毛茸茸的,一點都不好看。”
沈危張了張口,他想起自己,雖然還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原型,但是已經看過毛茸茸的耳朵和尾巴,估摸着自己也是渾身毛茸茸的,他想了想,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道:“那……好吧。”
沈危心中歎了口氣,這年頭,靈獸越來越難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