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的集市還蠻有逛頭的。
托馬特意選了幾個在早上,午時和晚上都會開的那種集市,拉着我在裡面到處選購。
“米娅,這個花紋怎麼樣?”
青年擠過來,示意我看他挑中的那一沓布,料子非常好而且不失光澤,托馬示意我摸一摸。
“這個面料摸上去好舒服啊,不愧是托馬的眼光。”我絲毫不吝啬認同,甚至有機會就給他誇誇。
我看中了要給水爐用的項圈和特制的腳套,我要帶着它去野外,自己做的還是不夠結實,按照托馬來看的話,就是針線活水平不夠——托馬的講價功力一流,但凡是我看上要買的東西,他都能做到砍一半價格還不得罪人。
和我買的狀況不太一樣,除了很多小件物品之外,托馬看上什麼就會讓店家大量購置然後送到社奉行。
他倒是從沒跟我講過他是社奉行具體的當差職位,不過這種事随便打聽打聽誰都知道。
托馬大概也是默認我知道了。
“如果是水爐要用的護具的話,以後我來做吧。”托馬提議到,一涉及到小動物就會變得躍躍欲試,我記得他在邀約任務裡面就有說他會給小動物們做衣服的事情,心靈手巧的很。
我當然應下來,拒絕了托馬大概會失落,因為他真的很喜歡rua水爐的毛毛。
“啊——”我長歎一口氣。
“米娅?”他看過來“是逛累了嗎?”
我搖頭,擡手牽住托馬的衣角跟着他在人流裡穿行,因為我太矮了,托馬幹脆用手扶着我的肩膀帶着我走。
“能有托馬做我的堂哥太好了啊。”我感歎道“簡直是全世界第一可靠的哥哥。”
不知道托馬聽見了沒,我特意說完之後擡頭去看對方的反應,青年臉上還是挂着親切的笑意,躲避别人的時候還小聲說抱歉——我幾乎都要以為對方沒有聽見,試圖再說一遍的時候,我發現托馬短暫的撇了我一眼,接着扭過一邊去,讓我看到了紅紅的耳朵。
是用餘光,偷偷的。
果然聽見了。
我刻意讓系統暫時屏蔽了好感度提示,我就想知道在沒有這種提示的影響下,我和托馬是否能正常的相處。
事實證明,因為托馬太好。
我反而變成了無情的彩虹屁機器。
一邊驚歎于托馬的厲害,一邊構思怎麼吹出高質的彩虹屁。
“——能夠找到米娅,我也很幸運。”
冷不丁聽見這一句,我突然就不敢去看托馬的表情了,我甚至聽到這種話收到的刺激比他還要大,在發覺目光要對上的時候我就飛快轉頭盯着地上,臉騰的燒了起來。
完了,上臉了。
高端的彩虹屁隻需要簡單的句式。
簡簡單單,卻能說的人無力招架。
集市真的很熱鬧,以至于我被托馬架着在路過某條街的時候我甚至幻聽到了“本大爺才不會輸!”這種笨蛋話。
一定是幻聽了,絕對是幻聽。
但是我忍不住向那邊去看——
“哈!九條烏龜,敢不敢和本大爺堂堂正正的來一場相撲!”不遠處公告牌上,某個赤鬼撅着屁股亂塗亂畫,一邊大開大合的寫一邊大聲自言自語,最後大筆一揮畫了個紅色的大烏龜,總覺得他的衣服哪有點不對,那袍子下面好像沒穿褲子。
該不會裡面就裹了個兜裆布吧?
當街相撲,真有你的。
周圍還有三個小弟在歡呼,人群直接退了一個真空圈給他們,不知是圍觀還是實在不想靠近。
托馬停頓了片刻,看看那隻鬼,又看看我瞳孔地震的樣子,果斷擡手捂住我的眼睛,強迫我轉過身子,帶着我從另一條路繞走了。
“那是荒泷一鬥,呃——”
托馬并不知道我和荒泷一鬥已經見過兩次了,看着他一言難盡的表情我也說不出來,他的介紹難得卡殼“是這一帶很出名的赤鬼,不是壞人但是……”
身後不遠處傳來衛兵呵斥和赤鬼大叫的聲音。
“算了。”他放棄解釋“離他遠點吧。”
我隻好點頭。
得想辦法轉移話題。
“呐,托馬——”我突然想起之前房子的事情“山田先生之前說好的六十萬摩拉我備好了,但是無論如何都找不見山田先生,有時候他遠遠的看到我就跑走了。”
“托馬有辦法找到山田先生嗎?”
托馬原本輕松的表情變得有一些意外,接着在我講完陷入了片刻沉思,他拿過我手裡的支票“我來處理就好,米娅安心住。”
山田先生全名山田太一,是跟随父輩一起從事商業的商人。
雖然是和社奉行和托馬有些波折。
不過應該還沒到看到托馬的堂妹出現都要落荒而逃的地步,我推測到,八成是又和社奉行有事情,想了想那個大叔怯懦的樣子,不知道是不是在計劃報複,或者其他跟托馬有關系的事情。
我采購了水爐的項圈和腳套,還有專門用來清洗的毛刷皂類,折疊桌椅,新的杯子和水壺,新的床單和更多的手巾包括應急用的藥品,它們都塞到了袋子裡,被我扛在肩膀上。
我不可能在别人面前大大咧咧的使用背包空間,況且空間有限。
托馬一開始提議太沉了他可以幫我拿一些,但是我單手能把他買的東西也一起拎起來。
“安心啦,這還沒有十把以理服人沉呢。”
托馬要拿他的那一份,但是被我靈活的躲開,見他還要接,我邊躲邊央求“——交給我嘛,這可是難得可以幫到你的時候。”
[你現在撒起嬌來越來越熟練了]
我跑遠了幾步,小聲跟系統講話。
“那當然,我這輩子都沒撒過幾次嬌,更沒有撒嬌的對象,有機會當然要當一回嬌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