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四個死者。
女孩的屍體從監獄中擡出,腦後一個充滿污濁的空洞,腦組織消失的一幹二淨,雙眼暴突,渾身僵硬呈紫灰色。
如果不是早上送飯的獄卒被吓得跌跌撞撞跑出來,恐怕短時間誰都發現不了瑷死了。
第一個死者是在容彩祭期間失蹤的小攤老闆。
第二個是負責從璃月到稻妻貨物運輸的水手。
第三個是冒險家協會的突然失蹤的珙。
第四個就是珙的妹妹瑷。
“按照屍檢報告,瑷的死亡原因和珙是相似的,而且在兩天前就已經出現腦死亡的狀況。”
九條裟羅拿過報告。
“死者之間的聯系就是那個黑色物質。”下屬繼續報告道“但是無論用什麼方式保存都沒法阻止那種物質的自動揮發。”
一個連環殺人案,受害人之間看上去沒有多大聯系,除了那黑色的東西,但是如果能找到那個聯系是什麼,那這個案子也就破一半了。
珙與瑷這對兄妹都與龍宮米娅有直接關系,後者在死之前一直都頑固的認為龍宮米娅就是殺死珙的兇手,甚至不惜買通勘定奉行的人來對其進行逼供。
但是這四人死亡時間龍宮米娅是完全不在場的。
還會有下一個死者嗎?
——
這是我第一次站在社奉行門口。
我見過這家的大小姐,家政官,偏偏就是沒見過他們家的當家人,我甚至暗地裡陰差陽錯躲開了一次對方特地來到離島的拜訪,還是在對方明裡暗裡幫助過我好幾次的情況下。
這一次哪怕是一億摩拉也沒法拽走我了。
一夜未眠的我花了幾個存檔的時間找到了最快去璃月的辦法,而且花了近十萬摩拉買好了一副畫塞進背包裡。
據商家所說,這一副山水畫畫布用的是上好的絹,而且取材自最柔嫩的霓裳花,顔料都是采用寶石研磨的粉調配而成——
[你那是買嗎]
[我都不好意思戳穿你]
“我隻是給了他一個無法拒絕的理由。”
我才沒有喬裝打扮淩晨從海底跑到璃月挨家挨戶看賣書畫的商店哪家最不可能參與劇情然後用冰刀子指着老闆讓他給我把三十萬的古畫打折到十幾萬。
我也沒有拿到畫就開足馬力從璃月給海面上凍跑回稻妻。
至于理由什麼的——那不重要。
“别緊張米娅,家主大人他很好相處的。”托馬在接到我時不斷的強調這一點。
“不不不我原本沒那麼緊張的。”
我垮着一張臉試圖讓他閉嘴“現在被托馬說的快吓拉了。”
托馬哈哈樂。
送畫也好還是送别的也好,我不是純稻妻人,完全不知道送什麼。
問就是去璃月搞到手的。
步入庭院中,一眼就看見穿着白色劍道服的的少女在廊後練習,恰好是她收刀的時刻,細碎的雪塵伴随動作起伏,在陽光下美不勝收。
[檢測到重要人物——神裡绫華]
“小姐,我們來了——”
神裡绫華到底是神裡绫華。
“托馬,我剛剛還在想米娅什麼時候會到呢,居然這麼早——”
她笑眯眯的望過來,向我這走了幾步,微微欠身打了個招呼,伸出手來輕輕拉了一下我的手腕“既然有托馬在,那我先去整理一下,稍後就來。”
——我被她晃的眼暈。
不知道别人如何,但是就是神裡绫華這個女孩身上那股新雪一般純粹就讓我沒法去拿往日張口就來的诨話去應付,我感覺她碰我一下都是髒了她的手,這個女孩,我的惡意讓我有些羞愧。
不過我還是點點頭。
“——别緊張,兄長他很好相處的。”绫華拉拉我的手安撫到。
總之,他們都這麼說了。
深呼吸,調整一下心情。
神裡绫華離開後,托馬帶着我走向宅院内,所有的布置都和遊戲裡一模一樣,除了更生動的人,更忙碌活躍的氣氛——以及他們那或是好奇或是看熱鬧的眼神,那些斷斷續續的目光粘着我的後背,直到我走到有兩個護衛看守的門前。
沒有什麼是否辦公完了這種話,裡面的人就是在等着我來。
推門而入,我馬上存了檔。
——
[檢測到重要人物——神裡绫人]
神裡绫人是個外貌十分漂亮的青年,非常好看,就像一朵水塑的花,身量如松般挺直,就像我在容彩祭看到的那一眼一樣,禮數舉止和神裡绫華一樣優美雅緻。
神裡绫人該是這個樣子,又或者不是。
我餘光掃見托馬已經從我身側離開,站到距離不遠的地方,側面向我,以一種家臣的姿态站到了我的側面,但是畢竟是他,行動并不讓我難受。
“初次見面,龍宮米娅小姐。”青年起身迎接,一步一步向我走來,帶有試探性的壓迫感撲面而來。
“我是神裡绫人,是現任神裡家家主,很高興見到你。”
我從袖子裡抽出那副畫,拿在雙手推出——此次見面我特意換上了一件新的和服,而且沒有再像以前一樣赤足踏着木屐,雖然足袋确實穿不習慣。
“神裡大人幾次三番幫助我,我短時間卻不知送些什麼,隻好先準備薄禮,日後一定湧泉相報。”
“倒也不必如此見外。”
神裡绫人接過那幅畫,他也用的是雙手“我可以稱呼你米娅嗎?”
“神裡大人随意。”
“那好,米娅。”他邊說邊示意我跟他上前幾步走到桌前,接着示意我坐下——我等對方落座之後才屈腿跪坐。
這個坐姿我是真的不适應,活了快三十年沒這個經驗,所以稍微動了動腿将腳向外挪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