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娜一直以來都相信命運是注定的。
出生到死亡都是命中注定,該承擔的,該遇到的永遠都躲不開,也改變不了——她為此驕傲的學識和到此為止的人生都是如此堅信着的。
但是她明明在之前看到了,她明明看到了龍宮米娅的死亡,隻是在星盤被凍結的前一秒看得清清楚楚。
莫娜看見龍宮米娅死亡的命運了才對。
如今看着星盤再一次凍結破碎,莫娜望着不遠處和凱亞告别的龍宮米娅,那張如常的面孔帶着在她看來有些詭異的沉靜,她感到自己的堅持受到了沖擊,這種情緒促使她等待别人離開之後上前開口。
“米娅小姐,我是莫娜.梅姬斯圖斯,現在才做這樣正式的自我介紹有些晚了。”
“不過,你知道的,我是占星術士——我的占蔔從不出錯可是,我占蔔中,你已經死在方才怪物的偷襲中了。”
在那個女孩看過來的那雙瑩綠色的雙眼中,莫娜咬牙,再次介紹了自己,在莫名的不安裡開口詢問——
“龍宮米娅,你如何改變自己的死亡命運?”
——
我被問的卡殼了一下。
不過也隻是一下。
所以莫娜她這麼久跟着我,原來是認為我有改變死亡命運的辦法。
“莫娜小姐。”我回問“你是相信命運的人吧?”
“我一直都堅信着。”
莫娜堅定的,并且有些下意識的傲慢,這并不是令人反感的傲慢——她是天才的占星術士,這份屬于自己的天分和知識讓她為此高傲但并不過分自滿。
“那麼,願意堅信命運的你有沒有想過,你所看到的關于我的死亡,也是命運的一部分呢。”
她疑惑的嗳了一聲。
我說道“我從沒改變過命運,不斷死亡和躲避死亡就是我的命運。”
莫娜她不是失掉神之心的神明,或者其他的執政神明,被發現就有死掉的危險,所以被碰巧算出能利用存檔在死亡時間來回橫跳其實暫時不是多大的事情,完全可以算在問題不大的行列裡,系統對周圍進行了檢測,确認沒有閑雜人等。
我則繼續進行尋找烈焰花。
身後莫娜跟着,因為我剛才說的頭腦風暴了好一會。
從星象角度,能發現我存檔讀檔的端倪,那說明不隻是莫娜有能力發現,莫娜的師傅,甚至是邀請我來的愛麗絲都是有可能知道的。
“莫娜小姐,我能問下,你怎麼發現的嗎?”
“發現……其實是昨天我在蒙德看見了你。”莫娜對這件事沒有隐瞞的樣子,她更想繼續思考關于命運的問題,于是直接就解釋了。
“像我這樣的占星術士,或者對星象命座敏感的人,能夠一眼看出你身上的端倪,占蔔不需要太多信息,隻要看到你,知道推算的是你就可以了——”
隻需要知道是我嗎……
“看到了什麼嗎?”我繼續問。
她這次停頓了,看了我一會,接着在我面前打開了她的星象盤,然後不加隐瞞的展示給我看——“從你的命之座改變後,我就再也不能打開你的命座查看了。”
她在我面前演示了她的星象盤如何被冰凍破碎,變成散落的元素力消失的。
“就連你會死于怪物攻擊的命運,也是我之前得到的少許數據之一。”
我停下腳步。
所以她在早些時候得到了我會死去的信息,我的存檔并沒有回溯到那麼前的時間,所以沒有刷新她的星盤數據,而她在得到我的死亡命運之後,方才戰鬥時的讀檔讓她早就了解了的死亡命運改變了。
還真是麻煩,占星術士這種能力。
即便現在把她除掉也是不成立的,存檔時間無法回溯到更早時候,她算到的東西是沒法消除的——
但是莫娜也無法再占蔔我的過去了。
“莫娜小姐,可以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我露出請求的表情對她說道。
“你是唯一發現這個秘密的人,這樣不斷體驗死亡的命運,如果被發現,我會真正死去的,所以可以幫我保密嗎?”
我央求道,手卻向後,在和服的遮蓋下,共振的印記在忽明忽暗。
此處位于蒙德和璃月的半交接處,卻生長着許多蒲公英,微涼的風翻卷過柔軟的草地,帶着龍脊雪山的寒意,面前的天才占星術士用她如星光一般的雙眼看着我,清晰的聽到了我的請求——
“可以嗎,莫娜小姐。”
——短暫的沉默之後,我聽見了系統的好感度檢測提示。
[莫娜好感度:10]
她并沒有先答應,而是望向遠方的地平線,仿佛突然想通了什麼一樣,喃喃自語了一句我聽不清的話。
最後,莫娜轉過頭來再次與我目光相接。
“米娅,我答應你——”
——
——
找烈焰花的過程真是要了命,我和莫娜跌跌撞撞的連爬了好幾座山,勉強拿到了三個烈焰花苞,中途好幾次被丘丘人偷襲,裹了一身水元素還被草薩滿挂了一身會爆炸的草核,那些綠油油的東西碰到我的冰元素之後就會枯萎一部分。
至于處理不了的,就是極個别殺傷力驚人的。
以及莫娜拉着我狂跑的時候。
她是變成水了,我被她扯領子着挂在水花外面,看上去我好像趴着在地上沖浪一樣。
“……莫娜,再不放開我我就把你丢回雪山去。”
“你說的什麼話,我可是在拽着你逃跑唉!給我感激天才的救命之恩!”
我看了看莫娜身上會爆炸的草核。